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蠟燭奇案 | 上頁 下頁


  「大概他們已經設法和畢克勒夫婦聯絡上,發現他們在一個律師的辦公室裡,或者是向鄰居打聽出來的……我怎麼會知道呢?傑克森,目前重要的是,他們正急著要解決這件事情。」

  梅森注視著手錶上的分針,電話鈴聲隨即響起。

  「兩分十秒。」梅森欣喜地說,並拿起電話。

  「梅森先生,」史帝克南粗獷沙啞的聲音帶著焦慮。「我已經和我的客戶聯絡過,他們覺得你客戶的要求太不合理了。」

  「好吧,」梅森輕鬆地說。「那我們就對簿公堂,看陪審團對此事有何觀感。我們……」

  史帝克南連忙打岔。「但是,我的客戶準備拿出一千兩百五十元來解決這件事啊!」

  「不成。」梅森毅然說道。

  「聽我說,」史帝克南以祈求似的口吻說。「為了解決這件事情,我願意負責叫他們再多加兩百五十元,這樣一共就是一千五百元了。」

  梅森說:「畢克勒太太堅稱自己受到嚴重的精神傷害。」

  「哦!我相信那可不是一點小錢就能夠醫好的。」史帝克南語帶諷刺。

  「你這麼說,就對我的客戶太不公平了,」梅森責備說。「史帝克南,我打算這麼做——告訴你的客戶:如果在下一個鐘頭內他們願意付兩千元的話,我們就答應簽個和解協議書。你多久之後能給我消息呢?」

  「只要一會兒,」史帝克南。「請先別掛斷。」

  梅森聽到微弱的談話聲,然後史帝克南又回來通話。「好!梅森先生,半小時之內,我們會派一個人帶保付支票到你的辦公室去,請讓你的客戶在那裡等候,好嗎?我們將會請他們在一名公證人面前簽一份完整的協議書。」

  梅森掛上電話,同時對傑克森微笑。「我的良心應該會困擾我,但是事實上卻沒有。」傑克森的額頭起了皺紋,他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只要五百塊我就跟他們和解了。在那兩分十秒內,我好像熬了一百年一樣。」

  梅森說:「傑克森,慢點走。我最近好像聽說了些有關史金納希爾的事,我們事務所裡不是有樁與該地區之產業問題相關的案件嗎?」

  傑克森先是搖搖頭,然後又恍然大悟似地說:「等一下,有個金蒙案。」

  「金蒙案到底是什麼案子?」梅森問。

  「你還記得收到一封愛德萊·金蒙寄來的信嗎?後來你交給我,我和她聯絡,勸她繼續訴訟,但是她認為自己已沒有錢再打官司,所以我想這個案子實際上已經被刪除掉了。」

  「再多告訴我一點有關這個案子的事吧!」梅森說。

  傑克森有點誇張地清清喉嚨,這是他在針對法律問題大放厥詞時慣有的初步動作。「愛德萊·金蒙對於位在史金納希爾地區的一片土地,本來持有官方記載的擁有權,那片土地有八十英畝之大。後來她和一名叫做法蘭克·帕勒摩的牧人簽了一紙轉售的合約,合約中議定的價錢大約是五百元;其實,除了幾英畝適合羊群吃草外,這片土地並沒有什麼價值。但帕勒摩沒有付給她一毛錢,卻堅稱自己已擁有該土地,因為金蒙太太在財務上有了某種困難;他已佔有那塊土地若干年了,有關單位也評定土地是他的,他也繳付了稅金。因此,他聲稱自己借著所有權的移轉,已經理當擁有那塊土地;顯然的他就是那種聰明、狡猾又貪婪的人,隨時都在找機會佔便宜。」

  「愛德萊·金蒙不想採取什麼行動嗎?」梅森問。

  「是的,她發生了一個意外——斷了一條腿。我知道她目前正待在舊金山一家醫院的病房裡,她已六十五歲了,又沒有任何基金;在這種情況下,她覺得自己實在打不起官司,連預付初步的經費都很困難。」

  梅森說:「坐下,傑克森。讓我們來想一想。」

  傑克森在辦公桌前面坐下來。

  梅森問道:「你想,這家史金納希爾·卡拉庫羊毛公司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以他們所希望的方式來進行和解呢?」

  「無疑的,一定是在他們聽到該名卡車司機蠻橫地搶走阿瑟·畢克勒的筆記簿和鉛筆後,就不敢上法庭去了。」

  梅森搖搖頭,然後說:「當時發生了一件車禍的意外,警方勢必已做了一份報告,然而直到今天早上十點之後,才有這個消息傳出。傑克森,請特別注意這一點:是在十點以後哦。」

  「這與該意外事件有何關係?」傑克森問。

  梅森說:「那就是我們要思考的地方。『十點』這個時間有什麼重要性呢?」

  「那是銀行開門的時間吧?」戴拉暗示說。

  「也是高級主管上班的時間,」梅森補充說。「因此,假設這份意外事件的報告是先交給一名下屬,這個下屬再于今天早上十點把報告放在一名高級主管的桌上。這名主管設法與畢克勒聯絡,派了一個調解者到他家裡去,結果發現畢克勒已經去見一名律師了,或許有個鄰居告訴他那個律師的名字。於是,這名主管——不論他到底是誰——就打電話給他的律師們,請他們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讓這個案子和解。為什麼呢?」

  傑克森搖搖頭,說:「我不懂。」

  梅森說:「我想我懂。戴拉,去德瑞克偵探社找保羅·德瑞克,告訴他趕快調查一下史金納希爾·卡拉庫公司,和卡拉庫綿羊的飼養者取得連系,並且查出貨是賣給誰的。請他盡可能調查每一件與卡拉庫公司有關的事情。尤其是當他們將那份協議書送來給畢克勒簽時,看我們能否拿回畢克勒的筆記簿。然後,想辦法取得運送羊群的那部卡車的車牌號碼,我想你將會發現:那部卡車的車牌號碼就是整個狀況中的主要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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