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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她眼光泠冷,但是臉上有笑容:「所有的推銷員都有推銷辭呀。」

  「我不在推銷東西呀。」我告訴她:「我只是不想太拘禮而已。」

  「對什麼事拘禮不拘禮呀?」

  「對一個人,一個叫杜美麗的人,一個應該住在這裡的護士。她在家嗎?」

  「我就是杜小姐。」她說:「你問什麼問題我都回答你。你有什麼貴幹呀?」

  我說:「別人形容給我聽的杜小姐,完全不是你這個樣子。我認為你是杜小姐的室友,尹瑟芬小姐。」

  她笑著說:「我總是試了一下。成事在天,不怪我。我在盡可能保護杜美麗。我認為假如我代替她回答問題,可以免得別人打擾她。你說吧,怎麼回事?」

  「只是一般的查詢。」我說。

  「查什麼呢?」

  「我要查詢一下她的背景,和她的信譽。」

  「你叫什麼名字?」

  「我有一個號碼,」我說:「S35。」

  她的臉突然拉長,變成很小心。「你在政府哪個部門?」

  我說:「目前情況不容我表明身分,除了S35以外。」

  「你到底——『是或不是』在——一個政府機構工作?」她堅持地問:「朋友,這個問題你得回答是或不是。我相信你。」

  我說:「我不是在屬￿政府的機構工作。」

  「你是一個調查員?」

  「是的。」

  「一個私家偵探?」

  「是的。」

  她伸出她的手:「給我看。」

  「你的證明文件。」

  我搖我的頭說:「你不介意的話,你讓我保持S35號好了。」

  「我介意的。」她說:「你要想知道杜美麗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把牌都放桌子上,對我坦白——否則,我會走到電話前,打一個長途電話給美麗,告訴她有一個私家偵探在挖她的底。」

  「這是你反正要做的事。」我說。

  「也許,」她說:「但是我絕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我拿出我的皮夾,給她看我的證件。

  「賴唐諾,」她說:「名字很響亮。你想知道什麼,唐諾?」

  我說:「我特別想知道美麗在醫院裡發生了什麼困擾。是不是她的過失?」

  「是不是她的過失!」她重複我的問題,聲音變得很響:「是那個姓哈的老處女的過失。那個該死晚娘臉的督導上班以來,什麼事都沒做,只會找美麗的麻煩。」

  「最近變本加厲,指控美麗偷了愛克斯光片子。她都快把美麗逼瘋了。」

  「愛克斯光片子是怎麼回事?」

  「那督導不敢為愛克斯光片子對她怎麼樣的。但是後來病人走掉的事給了督導一個藉口。」

  瑟芬說:「病人走掉是提供了督導一個整她的好機會。

  「老實說,病人走掉美麗是有部分過失的,病人走掉我們每個人當班的時候都有過——不是每個人,大部分人吧。我當班的時候就溜掉過一個。我知道另一位護士也有過這種經驗。

  「賴唐諾,我告訴你。假如正門值班的靈巧一點的話,我們的病人是溜不出去的。正門的夜間值日通常分別得出醫院員工、奉准陪客,還是病人想溜出去。」

  「這一次發生什麼了呢?」我問。

  「一個很會講好話的女人編了個令人同情的故事,交了張空頭支票就住進了醫院。假如是外科病人會好一點,開完刀哪裡也去不了。這一個自己說病重一點了,其實是已經快好了。

  「在我手裡跑掉的還是個外科病人,這樣對他們自己危險一點。」我問:「愛克斯光片怎麼回事?」

  「沒什麼了不起。」瑟芬說:「幾張愛克斯光片子找不到有什麼大驚小怪。管愛克斯光檔案的人把片子借出去都有記錄。但這個管檔案的是姓哈的老處女的好朋友,所以沒人肯說她,都推到美麗頭上來。

  「醫生拿愛克斯光片,一拿一大堆,有的時候根本懶得接借條。也許是醫生把片子弄混的。

  反正,這一次醫生拿愛克斯光片要給病人看,發現不是這個病人的片子,裝在這個病人的片袋裡,而這個病人的片子不見了。於是又怪在美麗頭上。我聽了都生氣。」

  「預備怎樣應付這件事呢?」我問。

  「不知道,」她說:「有的時候,我真想跑去把老處女頭打爛,一了百了。」

  「你們兩個在同一家醫院工作嗎?」我問。

  「我只做特別護士。」她說。

  「白班還是晚班。」

  「會相當忙?」

  「都幹。」

  「一陣一陣的。」

  「美麗有個生病的母親,是嗎?」

  「沒有錯,她把母親放在療養院裡。費用相當大,把她幾乎吸幹了。但是也沒有其它更好方法,美麗目前是為她媽媽活著的。

  「當然,療養院知道她是護士,對她媽媽招呼好,而且已經打了折扣。但是她媽媽最近又需動個大手術,美麗又要存錢了。這也是為什麼老處女吃定了她的原因。老處女知道她不會隨便辭職。」

  「好了。我要知道的你都告訴我了。謝謝你。」我說。

  我站起來,準備走路。

  瑟芬走過來,站我身旁。「唐諾,」她說.?「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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