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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她眼睛睜得大大地道:「他知道什麼?」

  「知道你曾被審訊和開釋,也知道你和吉頓有關聯。」

  「他都知道了嗎?」

  「是的。」

  「老天,他從何得知的?」

  「賈德森·旺尼經過調查,得知你過去的背景。當渥倫發覺他已愛上你時,就感到你有意隱瞞過去的一些事,所以他要查出個究竟。」

  「但他為何從沒告訴我這些?」

  「他認為你會因事情密而不宣感到好過一些。」

  「梅森先生,你並不是要讓我好過一些,才這麼說吧?」

  「我所說的都是實話。」梅森說。

  「噢,他是多麼好的一個人啊。」她說著,淚水自眼中汩汩流下來。

  「不要哭,」梅森說。「你沒有時間哭,也沒時間自憐了。」

  「我並不是自憐,只是我想到渥倫,他一向對我多麼好啊。」

  「好吧,」梅森說。「他是個大好人。現在告訴我所有實情。這是你目前最能配合他做的事了。」

  她說:「我一向認為在道義上,我有義務為吉頓的四萬七千元負責。」

  「你為他保管那些錢嗎?」

  「老天,我沒有。」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感覺到警方當局會出其不意地找他麻煩。那時,四萬七千元存放在他的銀行賬戶中。他將錢取出後,放入保險櫃中,並要我看管它。我害怕這麼做,因為我知道這其中有不軌的意圖。但當我抬頭看到吉頓先生時,我想,他是這麼好、這般清醒又性格機靈的生意人,以及……嗯,我從未想過——會是個惡棍。他將四萬七千元放入保險櫃後,要我取出並拿去藏起來,但我並未照辦。那個晚上,盜匪就闖入辦公室,找到保險櫃號碼,將四萬七千元拿走了。」

  「若吉頓留著那些錢,」梅森說。「當局會將它充公,因為那些錢是不法運用郵件的所得。」

  「當局也許難以證明這點,不過,無論如何,我未遵辦吉頓給我的指示,因為我不敢做,結果卻弄得他無法保住那四萬七千元。」

  「所以當你得知他要出獄時,」梅森說。「你就打算賠償他這筆錢,是嗎?」

  她說:「我先生是一位非常成功的生意人,長久以來,我陸續透過證券買賣存了一筆錢,並等待著柯裡斯特·吉頓出獄的日子。我打算去找他,並告訴他:『我違背了你的指示,因此讓你損失那筆錢,使你沒法在出獄後立即有一筆可用的資金。為此,我籌了四萬七千元給你,以你的聰明才智,你一定能在短時間內運用這筆錢創造出財富。到時,你再將本金還給我就行了,我的先生對這件事也將毫無所悉。』」

  「說下去,」梅森說。「發生什麼事?」

  「我將錢放在我櫥櫃的一隻皮箱中,結果錢卻被偷了。也許是一位家僕幹的。但我卻沒法作聲,以免這件醜聞被抖出來,那將會……嗯,我知道渥倫無法忍受和那類醜聞牽連在一起,他很看重既有的社會地位與社交生活。」

  「好吧,」梅森說。「你皮箱中的錢被偷以後,你怎麼做?」

  「我盡速地把還能籌到的錢湊在一起,總數只有五千元。」

  「你接到吉頓的消息嗎?」

  「是的,他打電話告訴我商店的地址,要我開車過去。我告訴他,我準備了一些錢要給他。他說那個小區很破敗,並問我有沒有左輪手槍,我說我丈夫有一把,他說假若我隨身帶著大筆數目的錢,最好也帶著手槍自衛。」

  「繼續說。」梅森道。

  「我開車過去,毫無困難地找到地點。我把槍放在皮包中,走進那座廢棄的商店,見到吉頓,我十分驚愕他的改變。我褪去右手手套,打開皮包打算將錢取出來給他,我把錢放在桌上,以及……嗯,我不知道,梅森先生,究竟是他變了,還是我成熟了?從前我為他工作時,他是一位機靈、富吸引力、隨時迸出智慧火花的生意人。當我們在商店中交談時,我發現眼前這人竟是個厚顏無恥、逞口舌之能的自負之徒。他絲毫沒有誠意,並且……嗯,還打算利用這種關係來謀利。」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從前我為他工作時,很崇拜他,把他視為偶像……嗯,他以為可以把我操弄於股掌之間,並且……嗯,這就是諸多不軌意圖中的一項。」

  「你怎麼做?」

  她說:「突然間,我意會出整件事情的真正意圖,那是個令人十分憎厭的處境。我立刻拿起皮包,離開該地。」

  「那麼槍呢?」

  「我把它留在桌上,而我的右手手套大概掉在地板上吧,我想。因為我找不到了,說實話,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法思考,只能行動,試著儘快離開那兒。」

  「你離開時,他還活著嗎?」

  「當然,他活生生的。」

  「你可知道那時的時間?」

  「我只知道吉頓要我兩點十五分赴約,我也準時到達。我們只談了一、兩分鐘的話,很快地,情勢就變得十分令人難受——至少就我的觀點而言。在那種處境下,很難感受到時間的長短,梅森先生……他們說吉頓是死於我的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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