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五〇


  「因為杜漢伯另有一份最近的遺囑,完全是他親筆的,把全部遺產給石依玲和她的兒子。他告訴我他要親自把遺囑交給石依玲,並且告訴依玲萬一他無法擺脫淩佩珠,至少他要她知道他心意——」

  「等一下,」我打斷她的話:「他告訴你,他要自己交給石依玲這張遺囑?」

  「是的,他還問我,不知如此會不會改變依玲對他的看法。」

  「他要自己交給依玲?」

  「是的,我已經說過。」

  「那麼,他一定是帶去日泳汽車旅館了——但是他死了之後,並不在他身上呀。」

  「是不在。」她說:「那天在自助餐店他什麼都告訴我了,他說當晚他要和依玲見面,只是沒有告訴我地點,他問我遺囑該怎樣處理。」

  「於是你建議直接告訴她,再把遺囑給她?」

  「是的,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一腦子只想到依玲,全世界除了依玲已經沒有別的女人和他有關了。」

  「你也知道依玲有個兒子?」

  「是的。」

  「你建議他把遺囑的事告訴依玲,把遺囑交給依玲?」

  「是要依玲保有遺囑——為的是她的安全。告訴我,唐諾。假如殺死他的人,從他身上取走了遺囑,把它銷毀了,會有什麼後果?」

  「後果不一定。」我說:「要看我們能否證明有這張遺囑,我們要毫不置疑的說出遺囑是存在的,裡面內容是什麼?而且他不可能改變意見或自動銷毀這張遺囑。這將是很困難的一件工作——現在說回到依玲的兒子。杜漢伯曾在你前面承認自己是他的爸爸?」

  「是的,絕對承認過。」

  「你和他有什麼其它連絡方法?他有沒有寫過任何東西給你?」

  「我有他一封有關遺囑的信。」她說。

  「寫點什麼?」

  「告訴我這件事。你看,他寫了一張遺囑把一切遺留給依玲,隨後他又決定另寫一張遺囑,把一半財產給她,另一半給他的兒子。」

  「原來那張遺囑呢?」我問。

  她蹙眉想了一下,她說:「等一下,唐諾。那遺囑在我這裡。」

  「在你這裡?」

  她點點頭。

  「我看一下。」我說。

  她走向一張書桌,打開抽屜,在紙堆中找了一下,說道:「在這裡了。」

  紙上寫著:

  『本人確知全部由親手所寫,且留有日期,親筆簽名的遺囑,是有效文件。所以我手寫我最後遺囑及遺言,把我全部所有遺產留給石依玲。我沒有提起我兒子杜小伯,因為我相信他媽媽會好好照拂他的。我把我所有以往立過的遺囑都取消,我是一個寂寞的人。自從失去依玲後我一直在找尋能替代她位置的人,現在我知道世界上沒有這樣一個女人,全世界只有一個石依玲。我曾努力希望掙扎一切束縛回復單身漢的自由。太晚了,我現在知道單身漢太寂寞了。』

  這份遺囑由杜漢伯親自簽名,日期是十天之前。

  我把遺囑折起來,放進口袋。「你能作證說這是杜漢伯的筆跡嗎?」我問。

  「是的,每一個字。但是唐諾,這張遺囑沒有用了呀,因為他在此後又寫了一張最新的遺囑。」

  我說:「他是寫了一張更新的遺囑,淩佩珠知道了他要把遺囑給依玲。她跟蹤他去汽車旅館,她自窗外開了他一槍,走進去自他身上把遺囑搜出來。她認為毀掉了這張遺囑她身上的遺囑就是有效遺囑了,她可以自由地強迫孫夢四娶她;她自己也有足夠的錢財;進而可有受敬重的社交地位。

  「我知道我們可以把她手中的遺囑打垮,只要證明杜漢伯是她殺死的就行。但是我一直在發愁如何替依玲爭點財產及如何可證明小伯是他兒子。」

  「喔!我現在放心了。」

  「真的嗎?」我問:「我看到你用眼睛想勾他。」

  「我告訴過你我失望,放棄了。」她說。

  「什麼時候?」

  「那天,在自助餐店。」

  「那是你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會有希望嗎?」

  「是的,我本來也知道自己沒希望的,我知道他心中除了依玲再也容不進他人,他也許會和別人在一起,但心靈上反正只她一個人。

  「我老實對你說,賴唐諾。你別誤會,你想我是在欺騙我朋友石依玲——也許我是有欺騙她,但是一旦牽涉到結婚,安全感,受人尊敬,哪個女人肯放棄試一試的機會呢?」

  我把記事本拿出來,開始在上面寫字。

  「你在寫什麼?」她問。

  「我在為這張遺囑,給你開一張收據。」我說。

  我把收據交給她,走向門口。

  回到辦公室,我走進去的時候蔔愛茜抬頭向我說:「唐諾,你都到哪裡去了?好可怕,大家都在說你有麻煩了。」

  「是曾經有過。」

  「現在呢?」

  「現在沒有問題了。」

  「喔!唐諾,這樣我好高興。」

  她走向我,自然地把手握住我的手:「唐諾,我都快嚇死了,白莎也給牽累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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