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四八


  我靠上坐墊的背,善樓開車經過聖塔安納直向新港堤。

  「他瘋啦?」白莎說。

  「有道理,」我告訴她:「孫夢四會在新港一條私人遊艇上和淩佩珠會合。她上船,他們聲稱要啟航卡塔林娜,但直放墨西哥——渡一個小小的遊艇周未。他們會結婚,然後彼此不可能再互相作證做不利之證詞。淩佩珠的確會用頭腦,現在孫夢四不和她結婚不行了。」

  「我一定要回去拿我的車。」白莎說:「他們會開罰單的,我停在有時限停車區裡。」

  「你必須和我們在一起。」善樓告訴她。

  「白莎,我告訴你,你先定定神。」我說:「這輛車是我租的。善樓硬搶去用的,我們要付一角一哩。」

  白莎從後座突然彈起,我以為她會把後座彈簧弄斷。

  「什麼!」她叫道。

  「每一哩路付一角。」我告訴她。

  「為什麼——你,你憑什麼充公或徵用唐諾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老幾?」白莎向善樓吼道。

  善樓注意看前面燈號,把雪茄自嘴的這邊搬到另一邊,連頭都不回一下。

  白莎嚕蘇不斷了半哩路。徒勞無功,咬牙切齒地停了下來。

  善樓不慌不忙。我們在輕鬆情況下進了新港,又開進了豪華的遊艇俱樂部。善樓把證件給看門的看,進門,把車停妥。

  一個警官在等他。「在這邊。」他說。

  「你們兩個一起來,但不准講話。」善樓說。

  我們走上一個私用碼頭,碼頭上一隻大得可跑遠洋雙引擎柴油遊艇停泊在那裡,跳板上一個警官守護著。

  警官讓我們經過,我們下去進入一個艙房。

  孫夢四、淩佩珠和另外兩個警官圍坐在一張桌旁。

  孫夢四臉上像結了冰一樣充滿憤怒。

  「我想是你引起這件事的吧。」我走進去的時候他說。

  我向他一鞠躬。

  善樓說:「由我來說話。孫夢四,是我負責這件事。」

  「我會叫你失去執照。」孫夢四對我說:「你欺騙了我,出賣了自己雇主。做兩頭蛇,案子兩方拿錢。你——」

  「閉嘴,」善樓說:「你聘雇這兩人給你找你公司裡的漏洞,根本沒有漏洞,為的是找別人替你火中取栗。你並沒有請他們給你偵破謀殺案。」

  「我怎麼知道他做些什麼?」孫夢四問:「我不會信任他的。」

  善樓轉向警官:「搜查他了嗎?」

  警官點點頭:「他身上什麼也沒有。」

  「這婆娘呢?」善樓說。

  淩佩珠說:「我不是這『婆娘』。我還沒有被搜過,我也不會隨你們搜,我的行李也不會隨你們搜,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會讓你們一大堆男人伸出爪子來東碰西摸的。你們警察就喜歡假公濟私,占了便宜還說是公務,我不幹。除非有女警在,否則談也別談。」

  善樓用大拇指向白莎一翹。「委託她代理。」他對警官說。

  警官微笑,說道:「她叫什麼名字?」

  「柯白莎。」

  警官說:「柯白莎,以法律之名,我委託你以公民身分來幫助;我指定你做個女監護,來搜查這位犯人。」

  淩佩珠臉色變白。她站起來說:「你敢!你敢!我不准你碰我!你不能——」

  「我已經受委任了嗎?」柯白莎問。

  「是的。」警官說。

  「什麼地方有間沒人的房間?」白莎問。

  警官點頭向一個門道:「這裡有個艙房。」

  白莎說:「請吧,親愛的。」

  「去你的。」淩佩珠道。

  白莎走過去,淩佩珠挺胸向前,伸手來抓,嘴裡叫著恐嚇的字句。

  白莎向她前面一站,伸出一隻手,抱住她腰部,把她提離地面,經過這扇門,好像淩佩珠是一袋雜貨一樣。

  另一位警官進來,把孫夢四帶出去走向碼頭。

  善樓坐下來,露齒在笑。

  警官也向他露齒笑著。

  善樓用大拇指向我翹一下,他說:「坐下來,小不點。」

  我們聽到那扇門後發出聲音來;砰的一聲,然後是尖銳發抖的大叫聲。船身震動,好像整個遊艇撞上堅牆,艙房的壁因為重重一撞凸出了一些。

  十分鐘後白莎出來,拖曳著淩佩珠。

  淩佩珠看起來是從碎肉機裡出來的。她頭髮亂了,襯衣破了,上衣上有一個洞。

  「搜過了。」白莎拍拍手說。

  「找到什麼?」

  白莎把一紙文件拋向桌上。「這玩意兒藏在她奶罩裡。」她說。

  警官們跳起來圍過去看。

  我沒機會看,但過不多久善樓點頭道:「這就可以了,這玩意兒告訴我們動機,這是杜漢伯的遺囑,全部遺產完全給淩佩珠。」

  「什麼時候生效的?」我問。

  「兩年前。」善樓說。

  我說:「這張紙一毛不值,杜漢伯遺有一個兒子,他也尚遺有一個通認但未正式結婚的妻子。這是一個法律對不成文婚姻法有束縛力的州,他不能不先辦剝奪妻子繼承權的手續,而把財產全部遺給別人,我認為其中有些財產不是他一個人的,是他和他妻子的共同財產。」

  淩佩珠說:「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小混帳!你知道什麼?你再看一眼這張遺囑,這張遺囑是專家律師所起草的。上面寫得很明白,任何前來自稱遺屬、親戚的,每人都給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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