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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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跳舞,又跳完了一曲。 她吻我,很長的一個吻。 「現在,」她把我放開,關上音響,說道:「我可以要我的蘇格蘭加冰塊了。」 我對了兩杯酒,我們坐下喝酒,她把二腿伸直交叉,腳尖一直還在跳剛才那支華爾茲。 「你喜歡我嗎,唐諾?」 「嗯哼。」 「你為什麼不肯讓個步,把那塊地租給我這一邊的人——我不是在求你嗎?」 「我覺得我堅持一下,可以有更多的收穫。」 她眼光變得無情,「這種想法錯了,我可以給你的都給你了。」 「我不是指你給我的。」我說:「我是指你一方的人能給我的地租。」 「噢,那有商量餘地。」 「多少餘地?」 「你要多少?」 我說:「對方的人也是志在必得,我要租給出錢最高的一方。」 她蹙眉道:「對方還沒有——」她突然停住話頭,好像要把她說過的話吞回去似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還沒有?」 「他們有嗎?」 「我曾做出要上鉤的樣子。」我說。 「但是我已經準備給你咬一口了。」 「事實上,」我說:「海裡有的是別的魚,都會和你想捉的一樣大,一樣新鮮。」 「我知道。」她說:「但是一鳥在手,總是比二鳥在林好。」 「我是在手的一鳥?是嗎?」我問。 她抬頭向我,「你說呢?」她問。 我說:「我想我受你的影響已經太大了,我怕我會滑倒,摔在地上受你擺佈。」 「這樣還差不多。」她說:「我最怕有一天,『再努力』男人也不受我擺佈了。」 「我至少用力掙扎了。」我告訴她。 「而且很用力——你說同意了?」 我說:「不是你來,這件事根本不可能談得攏。但是我有個感覺,我一說同意,我們就會拜拜,再也見不到你。」 「老天,你不見得想用這塊地娶個老婆回來吧。」 「我要繼續維持目前的態度,至少你會多來看我幾次。」 「有一天我的朋友告訴我另外有塊地,不見得比你的地差,我也會拜拜的,不再見到你。」 「永遠,不再見面?」 「永遠,不再見面。」 「我要打個電話。」我告訴她。 「沒人阻止你。」她說。 「你在阻止我。」我說。 「為什麼?」 「我不要你聽到。」 「好。」她說:「我去補點妝。」 「我到大廳去用公用電話。」我說:「你不必客氣,可以留在這裡,要酒可以自己倒。」 「我會翻你東西,唐諾。」 「歡迎。」我說。 我走出公寓房門,乘電梯下樓,大廈門口有輛出租車在,我遞二十元錢給駕駛。 「要幹什麼?」他問。 「把計程表倒在等候上,」我說:「再開前面一點就停在門的最前面,你自己到櫃檯前去等著,五分或十分鐘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信號,一個金髮長腿的妞會下來,我想知道她去什麼地方。」 「不是什麼犯法的吧?」駕駛問。 「根本完全不是。」 「假如她發現我在盯梢,又如何?」 「你轉身回來,否則再盯也沒有用,她會開一夜車把你汽油耗完為止。」 「小心點,可能她不會知道。」 「當然。」我告訴他:「我自己也是專家。」 「幹了,只要你瞭解有的時候不是一定可辦到的,我怎麼向你回報?」 「我瞭解。」我說:「我住這公寓,找賴唐諾就可以了——注意不要讓職員知道我們間的事,女的一進電梯,我會打電話樓下職員,說在等的出租車可以不必等了,這樣你就知道了。」 「萬一她要我送她走?」 「我認為她自己有車,萬一她要坐你車,比跟蹤又方便多了。」 「照樣向她要車資嗎?」 「當然,否則西洋鏡戳穿了。」 他把二十元收下,我回我的公寓,經過櫃檯時職員刻意地偷看我一眼。 進了公寓房間,淩佩珠向我說:「我幹過了,唐諾。」 「什麼?」 「翻過你的私人東西了。你才住這裡不久,是嗎?」 「是的。」 「看來你一隻皮箱就可到處流浪了。」 「不是頂逍遙的嗎?」 「單身漢住宅不會如此的,你還有一個窩在哪裡?」 「誰說我還有一個窩?」 她大笑,「我敢說你另外有二、三個像這樣的窩,各有一個藏嬌。」 「像你所說那麼大開銷,我只好把那塊地租給出價最高的人了。」 「你有些地方真怪,」她說:「我真弄你不懂了。」 「我也一樣對你有好奇呀。」 她走過來,兩隻手放在我兩肩上,把頭仰後直視我雙眼:「唐諾,租不租?」 「可能。」 突然她態度改變,把雙手放下,站後一說道:「什麼時候會有一定回音,唐諾?」 「什麼時候你肯提高到你最高出價?」 「我已經出最高價了。」 「包括獎品?」 「獎品和交易無關,萬一有獎品也是基於友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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