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見不得人的隱私 | 上頁 下頁


  「有多少錢?」

  「真的不少錢。」

  「花多少腦子想?」

  「雖不多,但也絕不少。」

  「他自以為活在世界上有什麼貢獻呢?」

  「他想寫一本美國最有價值的小說。他也畫畫。他想做政治家。他想把已經腐敗了的全世界自低迷中振起。」

  「你會不會感到他不易控制?」

  她移動一下位置。眼中達觀地露出笑容。她說:「唐諾,每個男人都不會一直易於駕馭的。你既然很坦白,我也什麼都不保留。我混過,我喜歡歡樂的場面;我喜歡歡笑;我喜歡生活;我喜歡多變。現在,我又把一切看淡了,我很想弄一家女人家的服飾店。正好有一處要出售,道德想把它買下來給我經營,我可以先給他期票還他的本。唐諾,現在這個時候,假如你抬出你那形容得古裡古怪的柯氏出來,想要對付我,我會給你看看我這只兩隻腳的貓,會怎樣兇猛的鬥鬥那只牛頭狗。」

  「賈道德資助你開店,要什麼報酬呢?」我問。

  「不知道。」她躊躇地說:「他還沒有提起過。」

  「結婚?」我問。

  「老天!不行!不能再結婚。」

  「什麼叫再結婚?」

  「我結過婚。沒有保持多久。」她把眼皮垂下。

  「那麼那賈道德想要什麼呢?」我問。

  「他要嘗試一下贊助別人的樂趣。他要保護我。我不要別人贊助或保護。我一定要那家店,道德怕我會弄得一團糟。」

  「所有男人都以為女人做事會弄得一團糟。」

  她更正道:「所有男人都以為女人和他自己合作會做好事情,而女人和別的男人合作會弄得一團糟。」

  「道德會對費巴侖不利嗎?」

  「這傢伙要幹什麼,誰也控制不了他。」

  「能把他的地址給我嗎?」

  「不行,你和道德不能碰頭,我會盡一切阻止你們見面的。」

  我說:「反正我一定找得到他的。」

  「你沒見過他的面,當面也不見得認識。」

  「不過我是這一行的專家。」

  「這樣好了。」她說:「你對我不錯。我來打電話給他。他現在不願見客。」

  「你認為應該怎麼樣,你就怎辦好了。」

  「你可不可以不再找他了?」

  「不行,露薏,我是受雇的。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當面和他談。只要他漏出一點消息,說費巴侖在舊金山有什麼花邊新聞,他就死定了。」

  「你預備恐嚇他一下?」

  「當然。」

  「假如只是嚇他一下,我可以同意幫你忙。」

  「他怎麼會知道費巴侖這件事的。」我問。

  她有感地說道:「在前面三扇門,在同一走道三一六公寓,有一位姓裘的人。他的名字叫豪西,他的太太叫羅琳,好管閒事得很。羅琳是道德的親戚,她和道德自同一位親戚處得到遺產——祖父。這一對夫婦可惡得很,我真希望他們倆同時撞車死翹翹。」

  「他們監視你?」

  「裘豪西是賈道德的好友。」她說:「這裘豪西如果運氣好,本來可以有點出息。但他只要和羅琳在一起,就沒生路。豪西喜歡喝酒,羅琳供給他錢生活。豪西愛畫畫,他和道德走得很近。羅琳表面上對我好的要死,背後常中傷我。她沒見識,長舌婦,是個巫婆。任何事到她嘴裡再說出來就帶酸味。」

  「費巴侖那天離開我公寓時,被裘豪西見到了。豪西自然忠心地向羅琳報告。羅琳加油添醋轉述給賈道德。賈道德火冒三丈,到我這裡來興師問罪。說我又回去做派對女郎了,說我墮落,說我像是妓女,說我不想變好。」

  「我叫他滾蛋。我不要他贊助我的服飾店,我告訴他,我並沒有賣給他,我愛怎樣生活是我的事,我絕不受他控制。」

  「後來怎麼樣?」

  「我把他趕了出去。」

  「此後如何?」

  「他開始打聽。他找到一個當天也參加過會議的人,他問到我曾經奉令照顧費巴侖。」

  「什麼人叫你照顧他?」

  「康京生給我兩百五十元錢,叫我打扮得好一點,要使費巴侖賓至如歸。他這樣叫我照顧他,因為他有一個什麼京生一號,他想費巴侖的船加上他的馬達,一定很相配。」

  「對我言來,我後悔為了兩百五十元去照顧那姓費的。不過我懷念這種生活,又急需這兩百五十元,就是如此而已。」

  「最後,你還是把賈道德弄得心平氣和了?」

  「根本沒有。」她說:「從我把他趕出去後,我沒有見過他面,我也不是肯軟下來的人。」

  「你想如此方式他還會回來嗎?」

  「他會回來的。」

  「即使回來,他會不會再願意贊助你的服飾店呢?」

  「當然會,不過他得先向我道歉才行。」

  「他知道了你是被雇用來做派對女郎的,還會向你道歉嗎?」

  「什麼意思說我做派對女郎?」

  「你不是用過這個名詞嗎?」

  「我是受雇給他倒酒,使他酒不空杯,使他有自大感。」

  「就算如此。你在為他倒酒不空杯之後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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