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黑夜中的貓群 | 上頁 下頁
五六


  「喔—一你可能——說的沒有錯。」賈克掙扎著想起來拿電話。「要告訴宓警官嗎?我來看—一他電話幾號—一得想一下。」

  賈克把頭放在手上。把頭擱在桌上,集中腦力在想。

  幾秒鐘後,白莎看到他寬大的肩頭一松,雙臂向左右一垮,上身平平趴在桌上,電話機被撞得幾乎摔在地上。白莎想扶他一把,但是他已經鼾聲大作,嘴裡呼出來的都是威士忌的味道。

  白莎小心地把自己會咯咯叫的回轉椅退後。她站起來,覺得自己也有點飄飄然。她用手輕輕地扶著桌子,站穩、用腳尖走向辦公室門。

  在她背後賈克不安地移動一下,嘴裡咕嚕地在說什麼聽不懂的話,舌頭因為酒精作用,大得在嘴裡滾不過來。

  白莎小心地把她私人辦公室門打開一條縫,慢慢地擠出去。她小心地把門帶上,捉住了門手,不使門鎖發出聲音來。

  天已經全黑了。但仍有足夠亮光使她能經過接待室,不致撞到家具弄出聲音來。她摸索到辦公室大門門把手,走出走廊前,她還確定一下,把門鎖上了。

  第二十二章

  北富德的家,是一個典型的南加州,富有墨西哥味,附有車庫和地下室的平房。這房子尚有前後空地,在這一帶這已是不多的了。

  白莎把車慢下來,四周觀察著。一路來的時候,她瘋狂地開了半小時的車程,為的是擺脫萬一有的跟蹤車輛。倒也不是她覺得會有人跟蹤她。而是她即將想做的事,不希望有人打擾了。

  北富德的房子目前是全黑的,但是白莎無法確定裡面到底有沒有人。她把車停在路角,把燈熄了,引擎熄了,下車把車門鎖了,把鑰匙丟進皮包。她自己沿人行道走回來,走幾級階梯,來到北家大門口。她按門鈴。她等了10秒鐘,又按鈴,這次她按久一些。

  門裡面沒有動靜。她試一下大門,大門是上鎖的,於是她繞著走到房子的後面。和房子在同一建築的車庫,門向前開,在房子西側,向後約退後20尺。後門的步道在房子東側。

  白莎沿了去後門的步道走,看到露出在地面的半窗,那是地下室採光、通氣用的高窗。就是在這地下室,冷莎莉的屍體曾經躺過。圍著房子走,白莎試每一個門和窗,所有門窗都是閂上的。她繞回屋子前面,試車庫的門,車庫也是上鎖的。

  白莎計窮了,再一次爬上門前的平臺,把手充滿最後一個希望地伸進信箱。

  她的手指尖摸到一支鑰匙。

  白莎把鑰匙拿出來,插進大門鑰匙孔,大門門鎖打開。她把鑰匙放回信箱,把信箱關起,自己走進屋子去,把門自身後關上,確實聽清楚彈簧鎖『克力』一聲鎖上。

  一心在想,小偷進入他人的屋子,第一件事應該是先看好一個出路,柯白莎白皮包中摸出一隻小手電筒,引導自已經過客廳、餐廳、備膳室和廚房。她在後門門上發現鑰匙就在匙孔上。她把手門鎖打開,仍讓後門關著。自己開始觀看房裡的一切。

  白莎一向自稱,只要她走進房子,繞一圈,就可以知道一點住在房子裡人的情況。她感到整幢房子現在都動盪不安。她不知道這起因於什麼,還是房子四壁對住客心理的反射,還是母女對女婿、姊夫憎恨的迴響,還是先入為主知道冷莎莉死在這裡地下室,還是北太太的靈魂回來歸煞了。

  白莎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房子風水不好,是房子本身有一種煞氣,迫使住在裡面的人心理和人格發生改變,因而發生了兇殺案,而房子現在正滿意地在等待,等待第2件兇殺案的再現。

  即使像白莎那樣體壯又不信邪,還是打了一個大寒顫。「去你的,」白莎自己對自己說;「又不是個小女生,有什麼好怕的。我就不信這裡再變得出什麼花樣來。你已經倒黴倒足了,再不想辦法就要坐牢了,唯一希望是能在這裡找到什麼特別證據,否則宓警官不可能原諒的。」

  她完成了這房子東側幾個房間的巡視後,通過一側門,發現門裡是是兩側都有幾個房間的一條走道。右面有扇門能向另一過道,一面是一間臥室,另一面,是通車庫的門。白莎嗅到腐濕、發黴的味道。她的手電筒,在完全黑暗的雙車車庫巨大空間之中,發揮不出力量來,照不到什麼東西。一側靠牆,是工具和工具桌。各種工具雜亂堆置,顯然沒有內行在管理。這車庫也兼作房子中無合適位置放置雜物的堆積場——有一隻老式木制衣箱,一件男人厚毛衣,一件油得發光的風衣,幾隻紙盒子。垃圾已經很久未清理了,垃圾堆裡有舊的火星塞、廢電線、舊輪胎和輪胎蓋。

  白莎退出車庫,把通車庫的門關上,開始看走道中其他房間。下一個房間,白莎認為是佳露的臥房。房裡掛著幾張年輕男人的海報,房中飄著化妝品的香味。房內的浴廁有一隻小體重計,洗手池上玻璃架上有沐浴精等雜物。

  白莎試看下一個房間。這裡正是她要的。這是朝向屋前,以一個浴廁相聯的兩個臥房,都用多節的松木做裝飾。近端的房間明顯是男主人北富德的臥房。向裡的一間,自然是女主人北太太的。白莎的目的是北海寶的臥室。

  柯白莎匆匆地測覽一下房中擺設後,立即走向衣櫃,仔細地看櫃裡掛著的衣服,她要找一件只有女人才不會忽視,而在男性偵探言來,不可能看到它重要性的證物。

  宓警官在案子開始的時候曾經說過,這件案子每一點都指向一個男人。冷莎莉當時正用一把10寸長的利刀在削洋芋的皮。梅寶看起來像是因為殺了人要逃走,但是,一衣櫃好的衣服她一件也沒有拿,只帶了幾件普通衣服,連化妝品也沒帶一件?

  不論是什麼人,替她僅裝整理出要帶走東西的,一定會有疏忽,留下什麼線索。也許,就在屋子裡,什麼地方,暫藏著只箱子,裡面是假想中要給梅寶帶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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