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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那谷太太可是知道的。」

  「是的。」

  「你把佳露一帶走,谷太太不會把你往事告訴這些人嗎?」

  「有可能。」

  「但是你好像不在乎。」

  「我會採取預防方法的。」

  「什麼樣子的預防方法?」

  白莎的來客笑道:「柯太太,我到這裡來是雇用你替我辦事,不是叫你來盤問我私生活的。」

  「好,你說你的好了。」白莎說:「我是問了太多不關我事的問題了。我是要收談話的時間費的,所以說話的方式一切隨你。你要告訴我什麼,你自己說。」

  「從很多地方說起來,」女人繼續說:「谷太太是個不壞的女人。但有的地方她又幼稚得很。她是個自負的人,她釣她第一任丈夫釣得成功,自丈夫死後,她還想用原來的方式來釣魚,當然就幼稚了。」

  「柯太太,我是個飽經世故的人。也許你也是。一個女人到了40、50甚至6O,假如又想結婚的話,假裝年輕,像女孩子一樣撒嬌,或是故意嗲聲嗲氣是一點沒有用,反而起副作用的。年紀大有錢的鰥夫可能看上年輕、皮膚有彈性的女人,但也有可能看上風度好、成熟、有諒解同情的半老徐娘。只有這兩種典型的才有機會。換言之,去強調自己已經失去了的武器的女人都是傻瓜。走上這條路,就絕無希望。」

  白莎說:「很好的哲理。這和本案有關係嗎?」

  「我提起來,為的是使你知道谷太太是個笨蛋——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她猛花丈夫死亡遺下的保險費,目的是希望在花光之前能再釣到一個丈夫。她花在衣服上,花在做頭髮美容上,住好的公寓,進豪華的聚會場所。你要有興趣,我甚至可以告訴你那些下賤的實況。」

  「我總是對下賤的實況非常有興趣的。」白莎說。

  「我說給你聽,她的保險費是兩萬元。谷太太自以為很聰明,她要在五年內每年花四千元、想像中,五年一定可以找到一個理想丈夫再嫁了。她有了這個想法,花費起來自然不會完全依照預算。有一點我不可以否認,她對佳露是十分大方的。當然她供應佳露也等於是給別人看她的背景。有錢無錢她要撐到,她以為才能釣到合適的丈夫。

  「她自己心中作4千元一年的消費打算。第一年就花了7千元。其中原因之一是她旅行太多。她以為長途旅行中可以見到合適男人,也容易培養感情。假如她不犯很多女人都會犯的錯誤,也許她已經成功了。」

  「怎麼說?」

  「她愛上了一個根本不想和她結婚的男人。他浪費了她1 年的時間,也帶走了不少她的錢。」

  「當谷太太覺醒過來的時候,她加倍地花費金錢,希望補回她消失了的青春。你玩過高爾夫嗎,柯太太?」

  「不太精。」

  「那你會懂得我說的意思。太用力氣了。你在修整過沒有阻礙的草地上,想把球打得遠一點。你還是要依決竊用完整的韻律來擺杆。心太急,想要打遠用太大的力氣,打太快,就欲速不達變了笨打。谷太太笨打了,她打碎了自己再婚的夢想。」

  「谷太太的信譽維持不過30天了。其實她30天前就完全破產了,目前她是靠以前的信用一向良好維持著。但是結帳帳單一到,一切就完了。她到洛杉磯來的目的是說服梅寶出賣北富德,和他離婚,回去和她及佳露住一起——開支由梅寶負責,當然。」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凡是跟佳露有關的一切,我都要清楚。」

  「好吧!我做什麼?我的意思你要我替你做什麼?」

  來訪的女客微笑。「只是件小事,」她說:「但是重要得不得了。」

  「說呀,是什麼事?」

  「我要查知一些事情。」

  「到我這裡來哪一個不是呢?」

  女人又微笑一下,打開皮包,拿出一個扁扁的皮夾、她把皮夾打開抽出一張50元面額鈔票。她隨便地把鈔票自桌上推向白莎。她說;「先付錢,後請你辦事,如何?」

  白莎的眼睛貪婪地看了一下鈔票,把眼光抬起來。她問道:「這是幹什麼的?」

  「查個消息。」

  「什麼消息?」

  「我告訴你會大吃——」

  白莎不耐地打斷她說話。「聽著,我的工作很多。假如決定接手辦你要我查的消息,工作就更多了。別磨菇了,你到底要查什麼?」

  「我要替北富德理髮,理髮店的名字。」

  白莎真的大大地出乎意外了。「他的理髮店!」

  「是的。」

  「老天,為什麼?」

  女人用修得整齊、塗了指甲油的手指,指向50元現鈔。「有了這個,還要講理由嗎?」

  白莎眯起雙眼。「我還有問題——在職業倫理上我能不能接受你的委託。我接受北先生委託在前,現在尚在替他工作中,我要出去一下,看一看當初和北先生的合約包括一些什麼。我——」

  女人大笑起來。「算了,算了,柯太太。我以為你不會那麼來。你的目的是想安排一個人,在我離開的時候可以跟蹤我。我想我們兩個要彼此瞭解,我給你錢,你替我找出來那個理髮師叫什麼名字。」

  「但是我實在不知道你要北富德理髮店的名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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