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黑夜中的貓群 | 上頁 下頁


  「只是久聞大名。一個曾經給過工作給唐諾去做的朋友,告訴過我。說他是他見過最最聰明的小個子。說他腦子靈,動作快,又有勇氣。他用的是口述一般的形容方法,但是給我對賴先生的印象卻是十分深刻的。」

  「他說些什麼?」

  「他說的比較粗,女士在座,我不能重複。我—一」

  「你認為世界上還有粗話我沒有聽到過嗎?」白莎激動地說。

  「倒也不是,不過他大致說唐諾又有腦子,又有膽。」

  「嘿!」白莎說,過了一下又激動地加上一句:「怎麼樣,他目前不在美國,要不要把一切告訴我?」

  「你是他合夥人?」

  「是的。」

  北富德仔細看她,好像她是一輛待賣的汽車。

  白莎生氣地道:「老兄,我們又不是在相親,你有什麼話就快講——要是不想講,就早點滾,我還可以繼續做我的事。」

  「我以前從來不會考慮雇用女的私家偵探的。」

  「好,那就不必為我考慮。」

  白莎伸手去拿電話。

  「不過你給我的印象是只重效果,不重外表的。」

  「由你自己決定。」

  「柯太太,你做不做事成才付款的案子?」

  「不做。」白莎的回答非常簡短。

  北先生在椅子裡不舒服地動了一下。

  「柯太太,我是一個推銷工程師,最近開銷太大,而——」

  「推銷工程師是幹什麼的?」白莎打斷他說話問。

  他說;「名字好聽,其實是個推銷設計人,吃不飽,餓不死,每月等發薪,還不准討論加薪。」

  「原來如此,你有什麼困難?」

  北富德又一次不太自在。「柯太太,我碰到了非常尷尬的情況,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該去找什麼人。我連……」

  「不必訴說你自己的困難。」白莎再次打斷他的話題。「很多到這裡來的人,浪費時間在訴說自己精神上的發展。不必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好了。」

  「柯太太,你做不做代客收帳的工作?」

  「收什麼帳?」

  「呆帳——法院裁定賠款——等等。」

  「不幹。」

  「為什麼?」

  「沒有錢好賺。」

  北先生再次在椅子中移動一下。「假如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什麼地方有一筆2 萬元的賠款可以去收,保證你自參加日起可以支工作費,另加在收到後,可以拿獎金,又如何?」

  白莎眼光顯出動心的樣子。「這2萬元賠款是該由什麼人來付呢?」她問。

  北先生說。「我們這樣說好了。甲有裁定賠款,應由己負擔。但是乙,因某種原因,裁定對他不生影響。於是丙得到了……」

  白莎舉起右手。「不必來甲乙丙這一套。我對甲乙丙這些玩意兒沒興趣,自從在小學念書就怕甲乙丙。你要說什麼就別兜圈子,要直說。」

  北富德說:「柯太太,直說是非常困難的。」

  「那麼你根本不是一個推銷員。」

  他神經質地笑道:「我要你去收一筆賠款,數目是2 萬元。你不可能全部收到,但是收到多少,你就抽其中的百分之多少。」

  「賠款向什麼人去收?」白莎打斷地說。

  「我。」

  「你的意思是你來聘請我,向你自己去收賠款?」

  「是的。」

  「我不懂。」

  「賠款賠不到我頭上,法院裁定對我不生影響的。」

  柯白莎用憤怒的語氣說:「我懂了。你要我向你收一筆賠款,因為你根本不必付賠款的……沒問題,這是一件普通工作,我們每天辦好幾件的。」

  北先生抱歉地微笑一下。「柯太太,你不明白,1 年之前市場不景氣,貨品滯銷,好的推銷員有一次極好的賺錢機會。」

  「你賺錢了。」

  「少少的賺了一票。」

  「現在在哪裡留到?」

  「通通在我太太名下。」

  白莎把眼皮扇了兩下,這是她真真對某件事有興趣時的習慣動作。她用眼光盯向北富德, 好像收集昆蟲的人, 用一隻針針住一隻昆蟲一樣。她加重語氣地說:「我想,我現在真的懂了。不過你既然開了頭,你就說下去,我要你講的是本來不想告訴我的事。」

  北富德道:「我有過一個合夥人,巧得很他姓南,叫做南喬其。我們處得不十分好。我認為他老占我便宜。其實即使是現在我仍相信當初他會占過我便宜,一直想占我便宜的。那時他主內,我管外務。不幸的是我捉不到他證據,所以我決定用自己的方法來整他。南是個聰明人,他請了律師,和我打官司。他確有證據對付我。我卻沒有證據對付他。法庭裁決賠款2萬元。」

  「那個時候,揹運來到,我推銷工作賺不到一分錢。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怎麼努力也做不成生意。因為沒有收入,我把我所有財產轉移給我太太。每一件都變成了她的名下。」

  「南先生有沒有想辦法不准你轉移?」

  「當然。他申告這種轉移是詐欺債權人的行為。」

  「你什麼時候轉移的財產?在裁定之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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