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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應該的。這對你會有很多好處的。要知道,我是一個老人,聰明的老人。在她想要做什麼戲劇化的行為時,她會請教我的。」

  「你認識她很久了嗎?」

  「是的,很好的一個女孩子——很好的女孩子。」

  「那好極了。」我說。

  「我對她要保護你,倒沒有什麼詬病,」他說;「但是,我也不會寬恕她在這件事上的無知。」

  「不寬恕。」

  「不寬恕,至少目前不可以。我知道,唐諾,一個接近絕望的人,抓住什麼算什麼,什麼事都會做出來的。我有一點是非常不欣賞的,怎麼可能堂堂大丈夫,做了事情不認帳,要拖一個女人出來,把她放到事後共犯和幫兇的位置。」

  「真有這種人呀?」

  「我也如此勸告過柳依絲。唐諾,我告訴你,今天早上我曾經和她談過。我在10點半和她有個約會。我告訴她,最好的自救方法是到我辦公室來,自白一下,她是在保護你。」

  「你的意思是把她的證詞顛倒。」

  「可以這樣說。」

  「現在,假如她跑進法庭,直了誓說,我賴唐諾,並不是那個走進旅館裡去的人,也沒有什麼用了,是嗎?」

  他真的笑了。「是的,唐諾,是的。你真的是有法律頭腦的。你看,她會說你賄賂她不要說你就是那個人,事後,她去請教了律師,律師說如此的話,她變成了事後共犯,於是她後悔了—一唐諾,你是有法律頭腦的,這樣說,你就很明白了。」

  「很明白了。」

  「我知道你會明白的。」

  「我很明白。」

  「謝謝你。」他說。這下他連牙齒都露出來了。「你看我也是非常有法律頭腦的。」

  「好吧,你想要什麼?」我問。

  笑容自臉上消失。他直視我,一本正經地說:「我要金見田聲稱要交給別人的最後那一批信件。」

  「為什麼?」

  「唐諾,我是個律師,這件事不問可知。」

  「但是,我就是要問。」

  他說:「我的當事人將因為謀殺罪受審。在這件案子中,陪審團是否有偏見,比證據有無還要重要,這些信件會使陪審團團員發生偏見,其結果是非常可怕的。」

  「信件一倒手,你為什麼不立即消毀掉呢?」

  他向我猛眨眼皮,「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唐諾。」

  我說:「信本來已經到過你的手中。你要消毀這些信,使地方檢察官永遠看不到這些信。但是,你決定把信交給雅泰來燒毀,而你可以拿到3 萬元。當然信還是消毀了,一如你的初衷。只是你多出了3萬。」

  他細細品味了我的推理。慢慢地點頭。「這種想法妙極了。唐諾。妙極了。正如我常在想兩個頭腦加在一起要比一個頭腦好得多。一個年輕人,尤其是有天才的,會想到老年人疏忽掉的。你一定是想到我要給你合夥的建議,這是很好的進身機會,唐諾。」

  突然,他的眼光變硬:「但是,目前,唐諾,你別忘了我要這些信件。我不是一個容易被忽視的人。我重視你有天才,有能力,希望你重視我要這些信件。」

  「你給我多少時間?」我問。

  他看看手錶,「30分鐘。」他說。

  我走出去,他想和我握手,我看都不去看他的爪子。

  我回到偵探社的辦公室。白莎又買了一張桌子和一架打字機,兩個女人已比較熟悉她們的工作,兩個人都在打字,似乎都很快樂。我走向白莎私人辦公室門口,把門打開。

  柯白莎,在看她的晨報,手裡拿了一支長長雕花的象牙煙嘴。她說:「老天,唐諾,你真會到處亂搗。」

  「又怎麼啦?」

  「電話,」她說:「一大堆的電話。都不肯留下名字是什麼人打來的。都想知道你什麼時候進來。」

  「你怎麼告訴他們的?」

  「我說我不知道。」

  「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她說:「年輕女人。從她們聲音就可以聽得出來。老天,好人,我不懂你對她們做了些什麼——你又不像範倫鐵諾,你雖然不是貌似潘安。而且,你又不是盯著女人不放,你有的時候甚至把她們摔在路旁,但是女人一個一個和你沒完沒了。而你,見一個愛一個,老天,唐諾,你要不能把女人看成『人』這種動物,兩性中的一性而已,你就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好偵探。」

  「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她怒視我說:「再沒比你臉皮厚的,唐諾,你是我的雇員,別忘了。」

  「沒忘呀,每天為你賺100元。」

  這句話很中聽。「請坐,好人,」她改變態度。「別在意我。我昨天沒睡好,今早脾氣不好。」

  我坐下在客戶專用椅子上。電話鈴響起。

  白莎說:「一定是什麼女人又來電了。」

  「你先聽一下。」我說:「假如是柳依絲,或是薄雅泰,我就接,其他就說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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