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黃金的秘密 | 上頁 下頁


  「就這一點!老天!這是一件你從來也沒有接手過的大案子。她是一支純鋼的彈簧,她是炸藥。假如她發現你是一個偵探。我就死啦。當然你也開除了,懂嗎?」

  「為的是不要你去管他的事,也要使雅泰遠離他的事。他是個繡花枕頭。他媽媽還以為他是天才。他自己也這樣想。你別受騙了。假如他說服了雅泰把錢拋入他的事業,我要事實,你告訴我,我來處理。我對他,也對他媽說過,我再也不給他一毛錢。他敢騙雅泰,就等於騙我。我……又講太多了。講完了,準備什麼時候走?」

  「一個小時之內。」白莎替我講了。

  薄好利扭動身子,勉強使雙手可以抓到椅子的把手。用他雙手,他把自己自椅子中撐起,站在地上。「好吧,用計程車來好了。柯太太有我地址。我先回去鋪鋪路……賴,你記住了。不能讓人知道你是個偵探。有人一知道,就玩不成了。」他對白莎說:「你也把這一點記下了。你們不能亂動,雅泰太聰明了。你有一點不對,她就會知道的。有一點錯,你們自己等於一天放棄大洋100元。」

  原來如此!白天每天可以賺100元,外加花費報銷。她和我的算法是工作一天,只有8元。不過保證每月不少過75元。

  薄好利說:「賴,1小時後等你光臨。今晚你就可以和我家裡人見面——所有人,除了雅泰,她要去別的地方,晚上2、3點之前不會回來。我們每天早上7 點半訓練,8 點半早餐。有關教我一些柔道的事,我倒不是虛偽的。我很想重建一下我的肌肉。我太虛胖了。」

  他自己在西服上身裡搖一搖他窄削的肩頭。我開始瞭解寬的墊肩在這種衣服上有多大的掩飾作用。

  「唐諾一定會到的。」柯白莎說。

  薄好利走後,白莎說:「你坐。」

  我坐在椅子的把手上。

  她說:「于我們這一行有很多開支,像你一樣是不會知道的:房租、秘書薪水、保險、所得稅、營業稅、文具、紙張、水電、大廈管理費。」

  「清潔費,」我建議。

  「對,還有清潔費。」

  「又如何?」

  「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你,你的工作在人浮於事的今日,還算是差強的工作,不過由於你近日表現也不差,所以我決定把你有案在辦時每天工作費改為10元。」

  「10元呀!」我說。

  「沒錯。」

  「1天?」

  「什麼意思?」

  「只夠我一個人活命。不過老實說,我也不會做教練。」

  「別這樣說話,唐諾。這件事我早想到了。我們繼續讓橋田每天在下午教你柔道,我告訴薄先生每天下午2點到4點你一定要回這裡報告情況。你就現學現賣,下午學的,第二天上午去教薄好利。學什麼教什麼,進度也一樣。」

  「他不肯這樣的,我也不願意。」我說。

  「喔!唐諾,哪有鴨子生出來自己知道會游泳的。媽媽把它丟下水去,它自然就會了。」

  「我又怎樣來回呢?有多遠呀?」

  「遠倒是太遠了,也無街車,不過他同意你回來做報告,所以也同意付計程車費。」

  「多少?」

  「你不必擔心,」柯白莎說:「我們這公司不會把所有開支費真使用在計程車上的。今晚我會開車送你去,送到快到他家一條街的遠近,你走一條街就到了。我每天下午2點會在同一地點等你出來。這樣我們又賺了他給的計程車費了。」

  「實在沒有必要冒這種笨險,為了這蠅頭小利,很可能你就會失敗在這種原因上。」我一面告訴她,一面走出去,去整理行裝。

  §第三節

  10點35分,白莎開車帶我到薄公館一條街之外把我放下。天下著漂漂細雨。我提著手提箱,走一步箱子撞一下我的腿。薄家是一排百萬富翁住宅中相當好的一家,有鋪了碎石的車道,裝飾用的樹,寬大的建築,有僕人侍候。

  管家當然沒有聽到我有車子開進去。他看一下我毛毛雨沾著的帽沿,問我是不是賴先生,我說是的。

  他說薄先生要馬上在書房接見我,他會替我把箱子拿去我的房間。

  我進去,薄先生和我握手,開始介紹。薄太太比她丈夫年輕很多。她胸大,股大,是肉彈型的美。去掉15磅才會更好看。目前嘛,衣服裡面的身體東突西突。顯然的,她不能靜下來。她喜歡把身體動個不停,搖呀搖,震呀震的。她的眼睛有獸性的活力。她上上下下看我,在我看來像是用手在摸我。她和我握手。話自嘴中傾巢而出:「我看這是好利唯一有過的一次正確意見。我想我自己也應該參加來訓練訓練。最近兩年我自己增加了太多體重。我在發現自己有高血壓之前不是這樣的。我現在時常有頭痛,又不時有心痛。醫生說我不可以運動。不過我相信只要他把我高血壓控制,心臟病治好,准我運動,我一下就會瘦回來的。賴先生,我看你身材保持極好。你根本不重。」

  她停下來,只夠讓他先生介紹一個叫卡伯納的男士給我。卡伯納是個40幾歲天性快活的大胖子。他生成了一對含淚的魚眼,厚厚的手,喜歡拍別人的背。他穿了一身裁剪極好的衣服,像個見人說人活,見鬼說鬼話的推銷員。使大家發笑是他的座右銘。他有三重下巴,他笑的時候,三重下巴都會發抖,都會喜氣洋洋。兩側面頰上的肥油,在他微笑時會向上拉,把眼睛變成窄窄的一條縫。但是假如你仔細看他窄縫裡的眼睛,知道他眼睛並未改變。眼睛還是水汪汪,睿智的,有觀察力的。薄太太贊許地向他看看。他對她很殷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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