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黃金的秘密 | 上頁 下頁


  「我姓薄,薄好利。海富郎叫我來看你。我等你空了再聊好了。」

  橋田把有力的手伸出來和他握手。「初見面。」他說:「高貴的朋友可以坐,請。」

  橋田的動作是快如捷豹的。他抓起一張可以把疊的帳市木椅,一下揮開,木椅發出聲音並有爆裂感。他把張開的木椅放在白莎的椅子邊上。「15分鐘好嗎?」他問:「學生在上課。」

  「沒問題。」薄好利說:「我等。」

  橋田向白莎深深一鞠躬。他又向我鞠躬致歉。他再向薄好利鞠躬。他說:「再來試,請。」

  我向已在白莎身旁坐下的薄好利看去。他也用好奇的眼光在看我。當了白莎的面受這種訓練已經不好受了,再加一個外人參觀,實在是無可忍受了。

  「你先去辦事,」我對橋田說:「我來等好了。」

  「你會受涼的、唐諾。」白莎警告道。

  「不要, 不要, 你們教你們的。」薄好利把含在手裡的帽子放在椅旁地上。「我一點也不急,我——也想看看。」

  橋田面向我,牙齒軋礫磨出聲音來。「我們再試。」他拿起槍來。

  我看到他不在意地抬手,我咬緊牙關,向前沖出,伸手抓住他手腕,我驚奇地發現這並不困難,我肩部頂向他腋窩,我把他上臂向下壓。

  意想不到的奇跡出現了。我知道橋田故意跳起來一點,但效果是非常令人注目的。他自我頭上翻過。我看到他雙腳自空中飛過,兩條腿在強光下形成陰影。他像只貓在空中翻身,掙脫我的手,雙腳輕巧地落地,手槍落在地上。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有意脫手的。但是觀眾不知道。觀眾的興趣一點也沒有因為他故意的行動減弱。

  白莎說:「嘿!小不點還真能學!」

  薄好利快速地看向柯白莎,又看向我,閃著欽佩的眼光。

  「很好。」橋田說:「非常,非常好。」

  我聽到白莎不在意地在告訴薄好利。「他是替我工作的。我開一個私家偵探社。這小不點有事無事常挨別人的揍。以拳擊言,他太輕了,我認為由日本人教他柔道,正好。」

  薄好利轉頭以便好好看她一下。他只能見到白莎的側面。她正用冷而硬的眼光全神地在看我。

  白莎全身都可以說是硬朗的。她個子大,都是肉,不過都是瘦肉。她粗脖闊肩,大胸,大臂,胃口也大。她不在乎自己體形,她愛吃。

  「偵探,你說你是偵探?」薄好利問白莎。

  橋田對我說:「我們現在來看我示範分解動作。」

  柯白莎眼光仍看著我們。「是的——柯氏私家偵探社。在學柔道的是我部下,賴唐諾。」

  「他替你做事?」薄好利問。

  「是的。」

  橋田自身上掏出一把橡皮制的假匕首。把刀柄向我遞來,叫我拿著。

  「這傢伙是個小不點,但是他腦筋好得很,」白莎繼續對薄好利說:「你不會相信的、但是他還是個律師,領過執業熱照。他們把他踢出來,因為他告訴一個人,去做件謀殺案,可以保證無事。他有辦法一步一步去……」

  橋田說:「用刀刺我,請。」

  我抓緊刀子用力向前戳。橋田出擊,抓住我手腕和手背,不知如何我又飛上了天。

  當我站起身來時,我聽到白莎在說:「——保證會滿意。很多偵探社不接離婚和政治案件。我只要有錢賺,什麼都接。我不在乎誰或辦什麼,鈔票第一。」

  薄好利現在真的在仔細看她了。

  「我想,我應該能相信你們工作能守密的羅?」薄問。

  柯白莎對我在做什麼現在已經沒興趣了。「老天!當然。百分之百!你對我說任何事都不會傳出去。」

  「建議精神要集中,請。」橋田說:「剛才這一跤摔得不好看,既已被摔出去,落地要用腳,馬上警備敵人第二次攻擊。」

  柯白莎不知什麼時候已站起在走向門口。她連頭也不回,她說:「唐諾,快穿起衣服來,我們有案要辦了。」

  §第二節

  我坐在辦公室外等著。我可以聽到柯白莎辦公室傳出來的低低交談聲。白莎在和顧客討論價格的時候,從不喜歡我在邊上聽的。她給我月薪,而且相當刻薄,用最少代價榨取最多勞力。

  20分鐘後,她叫我過去。自她臉上,我知道討價還價後,對她很有利。薄好利坐在客戶椅上(這張椅子很不舒服,後來換掉了),他的身子接觸到椅子的只有兩點——頸子根部和褲後口袋。如此的坐姿使他胸部塌陷下去,頭頸又向前戳出。他這樣坐法才把肚子坐大,還是肚子大了,才如此坐的,我不知道。

  白莎擠出笑容,甜蜜地說:「唐諾,你坐。」

  我坐。

  白莎戴了鑽戒的手,把一張支票裝進抽屜裡一個現鈔箱去,動作很快,我連看一眼支票上的數字都沒有機會。「是我來告訴他,」白莎問薄好利:「還是你來說?」

  薄好利嘴裡有一支新雪茄。由於他頸子是向前彎著,所以他只能自眼鏡銷上面看向我。本來在抽那支雪茄的煙灰落得他背心上斑斑點點。新的一支才開始抽,煙灰尚不多。「你來說。」他說。

  白莎把一件複雜的事實,變成簡單的敘述:「薄好利是去年結的婚。薄佳樂是他第二任太太。薄先生第一次婚姻時有一位女兒,叫雅泰。前妻死後,她的一半財產歸了我們的當事人,薄好利先生。」白莎同時用手指向薄好利指一指,好像是一個老師在上課時指黑板上的一個數字給學生看。「另外一半,當然給了她女兒雅泰。」她看向薄好利說:「我記得你並沒有告訴我,這筆財產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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