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給她點毒藥吃 | 上頁 下頁
四三


  §第十六章

  我希望這時回辦公室,因為白莎應該正好出去午餐。

  她沒出去。

  近期新聘的接待小姐對我說:「柯太太在等你。說你一來就要見你。」

  我說:「好,我等一會兒就去看她。」

  「我先告訴她你來了。」

  「不要,我會進去看她的。」

  「但是她關照過,你一來要先告訴她。」

  我說:「我還有點事要先辦,只要一分鐘。辦好我自己會去看她。別告訴她我來了。」

  接待小姐看著我,抿起嘴唇,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我笑著說:「好了,好了。你要告訴她,你就告訴她。」我走進我自己的辦公室。

  蔔愛茜說:「老天,你怎麼變成這樣子。看起來可怕極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給打昏過去了。」

  「要告訴我嗎?」

  「不要。」我說。

  看到她臉上同情的焦慮神色,我又說:「有人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後腦敲了一記。我昏過去一陣。目前除頭痛外,整個背上硬硬的,彎不過來的樣子。」

  「我看你去洗個土耳其浴會好一點。」

  「我沒有時間去。」

  她說:「就找時間去。在浴室裡你也可以用腦子想——」

  門突然打開,白莎說:「你這混蛋小子什麼意思?事情一燙手,就找不到你?不知死到哪裡去,也不通知一聲。」

  「我在為這案子工作呀。」

  白莎向我吼道:「為案子工作!你連這是什麼案子都不知道。你是在辦昨天的案子。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工作,清掃每天都一樣的垃圾?我們的困難是,發生這樣大的變化,我們竟沒有辦法取得彼此間的聯絡。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回辦公室?」

  我走向我辦公桌。坐進我的旋轉椅,靠在椅背上,兩隻腳蹺上桌子。椅背卡到我疼痛的脊椎,我畏縮了一下。

  「你怎麼啦?」白莎問。

  「他頭在痛。」愛茜告訴白莎。

  白莎喊道:「頭痛!他頭痛?你想我頭怎麼樣?」

  我說:「閉上你的嘴,我要好好想想。」

  她說:「要想想?唐諾,你連該想些什麼還不知道呢!」

  我疲倦地說,「好,告訴我要想些什麼。我寧願聽你告訴我,也不要你在我耳邊亂吼。你要我想些什麼?」

  白莎說:「我們的客戶。她目前有大麻煩了。她急需我們幫忙,而且須要大大幫忙。而我只能坐在這裡儘量敷衍她,拖延時間。」

  「誰是我們的客戶?」我問。

  「你昏頭啦?」

  「沒有,我只是要知道誰是我們的客戶?」

  「還是那個沒有改變過的客戶,韓佳洛。」

  「她要什麼?」

  「她有了麻煩。她要你救她出來。你想她要什麼?你想她為什麼又來這裡,把她每一毛錢都拿出來請我們辦事?五百八十五元硬碰硬的現鈔。」

  「她拿出來了?」

  「最好相信她拿出來了。她只想拿二百五十元完事。但是我硬擠了她五百八十五元出來。我一面看表,一面告訴她你有多聰明,多能幹。她拿錢出來,我給她收據。然後我坐在那裡,讓椅子磨我屁股,不知道你在哪裡。合夥公司,一個人唱獨腳戲!」

  「你為什麼不自己來辦這件案子?」我問。

  白莎叫喊道:「自己辦!我當然自己在辦。你沒聽到我告訴你,她本來只肯出二百五十元,我硬把它提高到五百八十五元現大洋。別傻了,你認為這不是辦案子,下次我們兩個換換位子看。」

  「你的收據上怎麼說?」

  「收據上說我們收到了五百八十五元,當然。」

  「為什麼收這筆錢?」

  「為了代表韓佳洛。」

  我說:「你不該這樣做。」

  「噢,我懂了。你不喜歡她頭髮的顏色,是嗎?」

  我說:「在我們把頭伸出去之前,一定得看看環境。」

  「當然,我知道環境如何。環境是現鈔五百八十五元。環境是有人要誣陷這可憐的小妮子。」

  「什麼人要誣陷她?」

  「這要你去找出來。」

  「他們用什麼來誣陷她?」

  她說:「捏造的證據。再說宓善樓壞透了。在他眼裡就沒有一個好人。」

  「佳洛現在在哪裡?」

  「我支她出去叫她先去吃飯。我告訴她你就會回來。老天!我太生氣了,連每次抽煙都抽不完一支。一毛五分一支煙,抽一半就丟了。」

  「一毛五分的一半可是七分半呀!」我疲倦地告訴她,眼半閉著。

  白莎說:「你算得真准。你應該多算算。」

  室中沉靜了二、三秒鐘。我知道白莎在養精蓄銳準備下一次的衝擊。

  「我很高興,」我輕輕地說:「你終於覺得我做對一件事了。」

  白莎不理我這句話,她說:「宓善樓在包家屋裡死鑽活鑽的,你猜他找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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