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給她點毒藥吃 | 上頁 下頁 | |
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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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 「你的意思你不知道他是包太太的牙醫生?」 「我當然知道,那有什麼關係?」 「假如需要的話,你只要把門打開,你就可以看到他那裡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 「老天,我要知道這些的話,我可以走到他辦公室去,看看他的登記簿,三個禮拜之內,什麼人要來都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別傻了。我選這裡不過是要一個不受別人騷擾,可以一個人工作的地方。我認為一個人工作是一種享受。何況我自認為用這種效果可以證明自己比別人強。」 「當然,有時也會節節失利?」我問。 「有時,」他說,「我會發作,出去狂飲幾天。這是我的毛病。這段時間當然意志不能集中,賭馬也會輸。」 「於是你會去找包啟樂。」 他說:「唐諾,你為什麼會不時有些令人不快的人格表現呢?」 「我有工作要做,我是正在工作呀!」 「是什麼樣的工作呢?」 「目前我是在找出什麼人對包先生、包太太下了毒?」 「警察也在找呀。」 「怎樣呢?」我問。 「警察,」蔡說,「組織比較強大。他們效率強,而且有權威性。你為什麼不交給他們來辦呢?」 「有的時候他們走錯了方向。」 「很少會這樣。」 「有時我發現點數據,可以幫助他們。」 「是的,我相信是的。」 「你想是什麼人給他們兩人下的毒?」 蔡說:「這一定得是一件窩裡反才行。據我所知,你拿去的那些鯷魚醬都是沒有毒的。現在假如我們從冷血、沒有感情的角度看,你好像急於提供某人一個很好的機會,使他能夠下毒。」 「完全不是如此。我只是要使包太太把興趣放——」 「把興趣放在哪兒?」他看我猶豫下來,追問著。 「在一段時間內維持家庭生活的現況。」 他想了一陣說:「我很奇怪,有的時候人怎麼這樣笨。」 「什麼意思?」 「我個人認為警察會在三小時之內把下毒的人繩之以法。」 「想打賭?」 他說:「當然敢打賭,是的,我敢和你——等一下——容我占點便宜,我敢打賭三小時之內,警察會發現什麼人下的毒,而且有足夠的證據可以令大家信服。我敢和你平賭。」 我問:「你有沒有內線情報?」 他笑笑說:「你有內線情報,是嗎?」 「沒有。」 他說:「我只是對警方有信心。我們很多人說警察笨,因為我們常衡量警察個人。講力量的話要從整體衡量。以團體力量言來警方還是力量強大的。」 「你倒再形容形容看。」 「首先我要說警察並不笨。很多警察的確沒有一般院校畢業生的科學知識,因為他們受的教育本來有區別。但是我們忽視了他們是統一指揮、團隊合作的力量。所以我們說警方,應該指很多很多警察集在一起,應該指警察部隊。」 「我也知道他們能幹,」我說,「不必你來宣揚。」 他說:「那就好。警察比一般人想像的能幹得多。只有試著去謀殺人的,才真正是笨之又笨的人。」 「為什麼你這樣說呢?」 他說:「看看以往的記錄。任何一個星期五的早上,你打開報紙看看。看到什麼?第十七|十八版的某一角上總有歹徒的照片,坐電椅啦,吊死啦或是送進毒氣室去。行刑開始往往是十點零一分,而在十點十六分宣佈死亡。 「每個星期五總有幾個。蹣珊地步上十三級階梯的絞刑台,被兩個人挾持著走進毒氣室或跟著神父走向電椅。他們都是大笨蛋。他們都在星期五死,都在星期五嘗到現代文明的冷酷。而執行的人也選定這倒黴的星期五來使這個人走完他的路,讓他知道這是星期五,不吉的日子。我想起來就不舒服。這些笨人,這些個渾人。」 「哪些個笨人,渾人呀?」 「死在星期五的笨人、渾人。這些人是殺人者中的胡塗人,笨人,昏頭的人,天生失敗的人。」 「有的時候是運氣不好吧。」我指出。 「是的,」他同意,「有時是運氣不好。其實每一行皆然,人生總有順有背。開車開得好的,不一定就不會出車禍。車禍案中死亡的,可能是最小心開車的。人生如此,捉殺人犯也如此。笨人老死在星期五。有很多謀殺案還是沒有破。 「我相信殺人的人今天一定很失望,而且把破壞計劃的韓佳洛恨之入骨。再說我相信他不是一個聰明的殺人者。我相信警察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唯一不同的是警察捉到了他也沒有多太用處。因為包太太和包先生不過大病一場而已。包先生已經不要緊了。而包太太也在恢復之中。」 他站起來,又說:「你能進來看看真是很高興。賴先生。我現在要開始研究明天的賽程了。我的預測系統有一個缺點,就是不斷要更新數據。你不能疏漏任何小節。我喜歡聽和看謀殺的消息,我也喜歡討論。但是,我的吃飯錢完全靠我預測馬賽。相信你會原諒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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