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給她點毒藥吃 | 上頁 下頁
二四


  我向後窗玻璃望出去,一輛車緊跟在我們後面,盡力想跟上來。

  我忘了告訴房吉明,他可以回去了。他的責任是盯住包太太,他正在盡力。

  宓警官在通過了第二個十字路口,才把車自二檔轉入高檔。警笛給了他路權,紅燈閃動,坐在車中只覺得外界的車輛都停止未動,馬路上只有我們這輛車在高速行駛。沖過二、三個交叉口後,旁邊的車輛更多。宓警官沒有減速,內線超車,到逆行車道前進,紅燈過街,嚇得對面來車不知前進好,還是後退讓路好。

  我努力穩住自己,尚堪沒有頭破血流。但包太太完全沒有自主能力,所以幾次使她落下座來。兩個人在後座有點滾來滾去,但我始終沒讓她掉落地上。

  善樓在急診醫院前把車煞住,我替他把門打開,還是讓他來抱昏迷的病人。

  他強大的體力根本不需要我的助力。在我還沒有跟出車來之前,他已經一把扭住包太太手腕,把她扛在肩上,走到了醫院急診室大門。我必須快跑幾步才能幫他把門拉開,讓他進入。

  他說:「好了!唐諾。你回去,在車上等我。」

  我回到警車坐在右前座上。

  十五分鐘後,一輛車急急地自街角轉進。在警車後停妥。我把車門打開,走出車子,向他走去。

  不錯,是房吉明。

  他抱歉地說:「我儘快趕來了。她在裡面,是嗎?」

  我點點頭。

  「要我等,還是——」

  我說:「這裡什麼事都沒有了。吉明,有件事要你做。」

  「什麼?」

  「馬上開始。要快。有的藥房關門了,有的還開著。以白基地大廈為中心,找每一家還開著的藥房。告訴他們你要看購買有毒藥品登記,給我一張名單,在過去一個禮拜之內買過三氧化二砷的。」

  「好。」他說。過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似的問:「要不要先從阿丹街包家住宅附近開始?」

  「絕對不要。第一,我想不會有什麼發現。第二,警方不會錯過這一點的。我要搶先一步。從白基地大廈附近開始,必要時不要怕花點小錢。」

  「好,要我明天報告?」

  「一小時之後,打電話回我辦公室。」我說。

  「好,馬上去。你說只要砒霜,別的毒藥不管?」

  「沒錯,只是砒霜。反正也沒時間管別的了。」

  「其它毒老鼠的啦,含砒的啦?你知道有很多有砒——」

  我告訴他:「我有一個感覺,我們在對付的是純玩意兒。我們時間不多,一定要超前一步,只查純的。」

  「全聽你的。」他一面說,一面吃上排檔,原地一個回轉,向商業區而去。

  我又在宓善樓的車中等了另外無聊的二十分鐘。他出來說:「好了,唐諾,你可以走了。」

  我說:「瞎說,你不可以放我鴿子,我要回我的車子那裡去。你應該送我回辦公室。」

  「不行。」

  「她怎麼樣?」

  「還難說。」

  「砒霜?」

  「他們是以砒霜中毒在治她。洗胃,又灌了點含鐵的東西進去中和它。」

  「她醒了?」

  「你老問個沒完,累不累?」他說完便轉過他龐大的身軀,走進醫院。

  我離開警車,走向最有希望找到出租車的方向。

  §第八章

  柯白莎仍在辦公室。我用鑰匙開門,走進接待室時,白莎已經把她私人辦公室門打開,如此我一進門她就能見到我。顯然怕我一頭鑽進我的辦公室,不告訴她最新發展似的。

  「哈囉,唐諾。」她打招呼,語音愉快,順耳。這種聲音她只在兩種場合使用:不是怕別人就是想從別人處得到些東西。

  「你好,白莎。」

  「找到些什麼,好人?」

  我說:「我們在一個浴室裡找到了包妲芬。她顯然是進去嘔吐,兩邊門都鎖上了,休克了,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中毒?」

  「絕對。」

  「像她先生一樣?」

  「看起來一樣。」

  「坐下來,唐諾。來支煙。告訴我宓善樓怎麼樣,有沒有生我們的氣?」

  「最好他少發神經。他的人整個屋子搜查過幾遍,還是我發現的病人。」

  「怎麼會呢?」

  「房間設計很怪。衣櫃太大了,除非特別注意,否則不太容易發現兩個房間當中還有一個浴室。是很容易錯過的。他們又忙著找毒藥,以為會找到一個糖罐裡放著整罐的砒霜。」

  「假如包太太也中了毒,當然她和丈夫一樣都是受害者了。」

  「這,就是宓警官耿耿于懷的了。」

  「他會怎麼辦?」

  「他不要我知道,所以趕我回來。」

  「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我們能不能比警方搶先一步。」

  「搶先什麼?」

  「要能知道就好了。」我說。

  「無論如何,我們在這件案子裡沒什麼顧慮了,是嗎?」

  「毒藥是在我給包太太送去的鯷魚醬裡的。」

  「你不會讓他們控訴你下的毒吧?」

  「我不知道他們會控訴什麼?完全要看有多少毒量和他們調查的結果。假如每管鯷魚醬裡都有毒,我們就糟了。」

  「怎麼會?」

  「喔。他們會以為我為了生意,故意——」

  「故意毒殺自己的客戶?」白莎問。

  「故意給他們一點東西使他們不舒服。也許用量過多了一點。反正目前難說,總要多知道一點才能安心。」

  「可以,不過不能再花錢了。」白莎冷冷的指示著。

  「這件案子我們還是賺錢的呀!」

  「像你這樣花法我們馬上不賺了。一元錢在你眼中不過是船大王的一分錢。我搞不清你為什麼就長不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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