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給她點毒藥吃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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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示意女郎把車靠邊。我自己也打轉方向盤,在靠向路旁的時候,我聽到擋泥板刮到後車輪的響聲。從後視鏡中我看到她的車子,左前輪已搖擺不定。我們後面的車子一面按喇叭,一面擠過去。至少有兩打以上的人見到車禍發生,但都一個個自顧自爭取時間趕路。 我自車中出來,向後走到女郎的車旁。在她能來得及開口之前說道:「你不知道大巴士要靠左擠出來嗎?」 她反駁道:「你搞什麼?你從後面逼過來,一點點活動的距離也不給我。」 我說:「你本應該慢速讓巴士先通過。」 「巴士應該等空的時候才可以換線,路權是直行車的。」她辯道。 我向她露了個真誠的笑容說:「小姐,我們從巴士駕駛立場來看,假如他每次靠邊放旅客下來後,要等車道空的時候再換在線路的話,一個晚上六條街也走不完。」 女郎說:「反正我覺得你也有不對。」 「我們來看看損害程度。」我還是微笑著說。 公司車右後擋泥板擠扁變形了。正如我預期的樣子。我以前也曾經用過這一招,目的也是希望快速認識一個用正常方式不易親近的人。我發現人都是奇怪的,你在社交場合接近陌生人,他都會懷疑你有什麼目的。但車禍發生時,他都以為是意外。意外就是意外。 公司車的後擋泥板已斷過兩次,焊過兩次。這次不過又斷了而已。 我把它斷開的部分拉向後使它不會刮到後車輪。 我說:「看來就是這些小損失了。」 「我的前輪有毛病了,」她說,「已經搖擺不定了。」 我拿出我的駕照。 「我是歐魯思。」她說。 「駕照在嗎?」 她打開皮包,冷冷地把駕照亮一亮,她說:「這上面地址已變。地址是力士溪路一六二七號。」 我說:「相當遠呀!」 「怎麼樣?」 「沒什麼,只是我在想你的車不可能——」 她看著我,突然開始哭出聲來。 我做了一個刺激她的動作,我拿出記事本和鋼筆抄下她的車號,這使她十分憤怒。 她說:「你不必假正經,自以為沒有錯。事實上你要是真的是開車好手的話,你會預防別人撞到你的。何況這也不一定是我的錯。我想你也沒有看到那巴士。再說你絕對是超速的。」 我指著公司車尾巴說,「小姐,我沒有撞你,是你來撞我的。」 「是你撞我的。」 「我怎麼可能用尾巴來撞你呢?」 「我不知道你怎麼撞的。你有意把尾巴甩過來。」 我給了她一個笑臉。她自皮包中拿出紙筆要把公司車車號記下。她的手顫抖得很厲害。 我說:「你最好看一下我的駕照。我叫賴唐諾。」 她一把奪過我的駕照,把手中記事本放在她車頭上。小心地抄下我姓名、年齡、地址、身高、體重、發色及眼珠的顏色。 我趕快和藹可親地說:「車子的主人是柯和賴兩個人。這是合夥公司。」 「地址呢?」 「登記證包在方向盤下面的方向杆上,」我說,「你要抄的話只好勞駕到車中去看。」 「謝謝,我要抄下來。」 她爬進公司車駕駛座,把登記證轉動一下,以使每個字都能看清楚,接著她認真地抄下來。 我客氣地說:「請不要太難過,讓保險公司負責善後。」 「我沒有保險。」 我讓她看到我吃驚的表情。我說:「那就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 我說:「我可是保了全險的。」 「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我說:「我不願讓我的保險公司向你個人收費。」 「不必擔心,不會的。我的律師會向你的保險公司收費。」 「倒是個好主意,」我親切地說,「你這樣說使我想起從你的立場來看這件事。不管誰有路權,我應該瞭解你離巴士太近了,假如我多讓你幾寸,你就不會有事了。」 「你想幹什麼?」她問,「串通好使我可以叫你的保險公司賠錢?」 「有什麼不可以?」 「不必,對的就是對的。我絕不會因為修車的一點點錢去做假。」 「你認為是我的錯誤,不是嗎?」 「是你的錯。」 「好,我也認為是我的錯。有什麼不對呢?這又不是欺騙保險公司。」 「是的,是欺騙保險公司。我應該說是你的錯,你應該說是我的錯,這才正常。」 「好了,我們不要為這件事爭辯。先讓我送你回家吧!」 「謝謝你,我自己會回家。」 我高興地說:「我無所謂。要我給你找輛出租車嗎?」 「我自己會找。」 我說:「可以。我看你車裡還有點東西。要離開的話不要忘記鎖車門。假如你乘出租車回家,最好把東西帶了。據我知道附近一裡之內不像有公交車到你住的地區。我知道這都與我無關。但是即使你打電話,這個時間出租車也很不容易叫到,尤其是要他們來這個地方。這時候出租車都在市區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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