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都是勾搭惹的禍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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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報上陳述的,我覺得有如在懸崖峭壁的邊緣玩拔河的遊戲。不是全盤皆輸就是落崖而亡。 不知怎樣我突然想起,一年之前,有一次去參觀州立監獄,看到裡面死刑執行室的情況。很多不知道的人以為絞刑死亡的犯人是死于窒息的。其實不然。突然發生的頸椎骨骨折,使脊髓受傷或斷裂才是死因。所以絞刑犯事實上死得很快速的。一塊厚重的活動翻板在執行人很輕的按鈕下會發出很響的聲音掉落。很響的聲音正好遮蓋住死囚頸椎斷裂的聲音。免得死刑見證人聽到那種發自繩子圈套後的不愉快響聲,三天也吃不下飯。 我已經有感覺,我是站在這樣一個正方形翻板上,另外一個執行者給我頭上套一隻黑口袋,把一根白繩子打成的吊人結套在脖子上,松松的圈套自二耳後向上吊起。 我先是因為沒有油,後是因為有人要殺我,只好拋棄在半路上的二號公司車,目前好好的自動回來,停在停車場裡。 我試著發動引擎,查看油表,油箱是滿的。看管停車場的人不知道車是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上班的時候,車子已經在那裡了。 我沒有再問什麼問題。我把報紙夾在腋下,裝做滿不在乎的姿態走進辦公室。 蔔愛茜,我的私人秘書,從打字機上抬頭看向我。「週末愉快嗎?」她問。 「不錯。」我說。 「看你今天很活潑的。」她說。 「像中了獎一樣。」我說:「你自己也像電影明星。白莎上班了嗎?」 她點點頭:「她正想要見你。」 「有人找我,我在她辦公室。」 我走進白莎的私人辦公室。白莎用閃爍的眼睛,瞥了我一眼。把旋轉椅轉一個角度,示意我坐到她前面專供客戶用的大皮椅子。旋轉椅吱嘎地叫著,好像同意她的意思。 「把門帶上,好人。」 我把門關上。 「辦得怎麼樣了?從八萬元裡分杯羹的事,有眉目嗎?」 我說:「那只衣箱的事辦妥了嗎?」 「你以為我只會吃飯呀!」她說:「衣箱是小事。你要白莎做什麼。只要開口,沒有辦不成的。」 「衣箱現在在哪裡?」我問。柯白莎用手放桌沿上,連人帶椅向後一推,自辦公桌底下拿出一隻小衣箱。 「你怎麼拿到的?」 「我去看盛丹偉。我告訴他我在調查這件案子。我想這件案子也許不如警方宣佈那末單純,有可能是一個設計好的佈局。也有可能幕後有更大的陰謀要掩護。」 「像是什麼?」 「誰知道?我沒有說明。」白莎說:「我只提供大體可能情況。那可憐蟲連心都碎了。我讓他倒在我肩上哭泣,然後喂他點酒精。他本來已經灌了不少了。我告訴他我要那箱子。他給我箱子還吻我。老天,這傢伙崇拜我,親了我。」 「你就拿到了箱子。」我說。 白莎用手背猛力向臉頰一擦,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拿到了箱子。」 我走向箱子,看了一下道:「出了事之後,箱子有沒有被——」 「我怎麼會知道?」她說:「你對警察頂清楚的。我問過盛丹偉他有沒有看過裡面。他沒有,他不願觸景生情。」 我把箱子打開說:「他們當然已經把子彈拿走了。白莎,你來看看,有什麼意見。」 「我有什麼意見!我看是只渾蛋衣箱。」她說。 我說:「我們可能不會有時間慢慢來調查這件事了。我們一定要從這只箱子找出,它不止是一隻箱子的事實來。再說,為什麼要開這箱子一槍呢?」 我開始自衣箱裡拿出折好的衣服來,一件件放在白莎桌上。迭起來,使子彈洞在一條在線。又用白莎桌上的鉛筆通過這些孔洞,把衣服串在一起。 一件上衣折迭得非常整齊,但每一層上的洞孔不在一條在線,把洞孔對齊了,折痕就完全不對了。 我說:「有人把上衣重新折過了。」 「也許是警察。」白莎說。 「折迭得非常仔細。」我指給她看。 「也許是女警察。」 我說:「我們重新折一下,看洞孔對齊的時候,是怎樣折法的。」我試了五六種折迭法,沒有一種湊得起來的。白莎看出興趣來了。 我說:「還有別的折法嗎?女人折上去裝進箱子,是怎麼折法的?」 「別問我,我的方法簡單。我通常把衣服拋進箱,把箱蓋一蓋,用一百六十五磅體重向上一壓,把蓋子鎖上。你知道我的,我早過了更年期了。我不在乎外表如何。不光屁股就可以了。」 我說:「白莎。我們有點來不及了。」 「有什麼東西在燒你屁股,好人?是不是你又闖了禍了。」 我說:「我也許要離開一段時間。」 「為了調查這件案子?」 我點點頭。 「你會替我們公司賺錢,你是大老。」白莎說:「你對我最清楚了,我愛的是什麼。既然有八萬元錢別人拿不到正在外面亂晃,有你這個腦子多少我們也可以弄一點來——來——」 「來把百分之八十給政府交所得稅。」我說。我知道這最有用。白莎閉嘴恨恨地坐在那裡,嘴裡咕嚕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壞字眼。 我把那件上衣放回衣箱。關上蓋子,拿進自己的辦公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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