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都是勾搭惹的禍 | 上頁 下頁


  「這裡是汽車旅館。」

  「又怎麼樣?」

  我說:「我只是告訴你。」

  「我不能再在路上走了。那裡一定有洗手間。」她說。

  我把車開進汽車旅館去。

  「去找找看,女人洗手間在那裡。」

  我走進辦公室。裡面的女人用冷冷好奇的眼神看著我,告訴我他們沒有公用的洗手間。他們在出租的房子裡才有浴室。她問我要不要一間單人房子。

  「我去問一下。」我告訴她。

  她藐視地看著我。我走回汽車說道:「沒有洗手間,寶貝,所有洗手間都在房子裡,他們只有一個空房了。」

  「好吧,」她說,打開門走出汽車:「扶我進屋裡去。」

  我走回去登記傅東佛夫婦。地址寫了聖羅布,柑橘大道六二八五號。又把車號登記上去——四五S五三一。

  管理這裡的女人指給我們看,租給我們的是那一間房。雪儷撲通一下坐在一張椅子上。

  我取了女經理交給我十一號房的鑰匙。她祝我晚安。我扶起雪儷攙著她進去十一號房子。她走進洗手間,又做出很多不舒服的樣子。出來就向床上一躺。

  我坐在床沿上,低頭向她看著。

  「把燈關了。」她說:「刺眼得很。」

  我把燈關了。她點上支煙。

  她說:「我覺得空氣不夠。」

  「我來把門打開。」

  「不,我要出去。」

  「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留在這裡。」她說:「我不舒服。我的樣子會很難看。唐諾,告訴我,我們怎樣登記的?」

  「你猜呢?」

  「我想知道一下。」

  「當然要寫夫婦,否則他們不租給我們。」

  「你沒錯。」她說:「唐諾,我等一下要車上的紙巾,鑰匙在那裡?」

  我把鑰匙給她。

  她說:「你留這裡,你沒問題吧?」

  「我很好。」

  她說:「我們不該這樣的。」

  「怎麼樣?」

  「住在這裡。」

  我說:「我們沒有真的住在這裡。你不記得了嗎?你要把車送回給你姐姐。你的姐夫可以送我們回城。我們停在這裡因為你要用洗手間。」

  「喔。」她說,向我用一隻眼眨了一下。

  她走了出去。

  我走到窗旁。拉起窗簾,這樣我可以坐著看到汽車。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根本沒有走近汽車。她走出房子是去吸點新鮮空氣的。

  十分鐘,她還沒回來。

  二十分鐘之後,我走出去找她。這家汽車旅館是在郊外,周圍有很多尚未利用的地產。進來的碎石路,由於霓紅燈的照耀,變成一條紅頭帶。前面高速公路上固定的有不少車輛經過。

  我砂礫作聲地踩著碎石路沿汽車旅館範圍走著。多一半一間間的房子都已經熄燈無聲。前面一間房有兩對人在聚會,有叫聲及笑聲。一個男人在說黃笑話,引起一堆笑聲。

  中間一點有一間房子,門口停的是愛渥華州牌照汽車,倆夫婦在吵架。我沒聽清楚。大致是為了男的對繼女的態度有什麼不好。女的用尖而控制的聲音,快快地數說,從我經過的短短時間就可以聽到個大概。女的是說他先生一開始就沒喜歡過魯思,一直對她不友善,使她覺得沒人要她。養成她敏感和怕見人。她的脾氣古怪完全該由他負責,他應該自己不好意思,他簡直不能和她第一個丈夫相比。又說魯思從小一直愛她真正的父親,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紳士,有禮貌又為他人著想。在目前這情況,任誰也不能怨,那孩子會想到以前——

  我走遠了,就聽不到下文了。

  汽車旅館範圍裡,就是沒有哈雪儷的影子。有一間房子裡,收音機的聲音特別響。

  我試試車門。車門鎖著。

  我轉到我們租的房子後門,也沒有哈雪儷。她可能躺在外面什麼地方地上,裝她喝醉的樣子。我又再在汽車旅館範圍裡兜了一圈。

  沒有見到哈雪儷。

  我走回房子的時候,聽到「砰!」的一聲。我想是汽車內燃機逆火的聲音。

  我停下來,等候,仔細聽。又再有二聲一樣的,可能是大卡車內燃機的逆火。我四周看看,沒有大卡車。

  我回進我租的房子。四周看看。雪儷留下的只有一包煙和一盒火柴。火柴是卡巴尼塔夜總會的宣傳品。我把它放進口袋。我拿起那包香煙,裡面還有三分之二滿。香煙包上面的錫紙已撕開。我突然看到一張厚的白紙折迭起來,塞在外包裝和錫紙之間。

  我把白紙抽出來,打開。

  白紙本來是菜單的一部份。在背面用鉛筆寫的字:帝谷大道,安樂窩汽車旅館。

  沒有別的線索了。

  我把香煙,紙條也和火柴一樣放進口袋。又再在房子裡看清楚,確實什麼也沒有了。

  我小心地把曾經接觸過的地方都用手帕把指紋擦掉,尤其沒有忘了注意門把上的指紋。我沒有處理浴室裡的情況,那裡面只有雪儷的指紋。她的指紋留在裡面可能反倒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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