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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善樓用他手指尖輪流敲著桌面,看看他的手錶,拿出一支雪茄,塞進嘴裡,沒有點火,兩隻眼睛瞇了起來。

  「最有興趣的事,就是你每次編故事總是編得那麼活龍活現,不知道你老習慣的人,被你騙死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這一次有一點不同,我知道假如這件事是假的,你不會把你的女秘書愛茜也拖進來。我問你一句話,有關普伊蓮的事,和你怎麼找到她地址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我說:「一路都有人證。」

  「陸哈登,嗯?」善樓問。

  我什麼也不說。

  「這些你弄下來的指紋,」善樓說:「你都記有姓名的,看得出是你手筆。這裡有姓龍的,這裡有個ⅩⅩ,ⅩⅩ是什麼人?」

  「我們當事人。」

  「告訴他,我們當事人是誰?」白莎說:「這是件謀殺案,我們混在裡面已經不對了。我們保護我們的當事人也夠——」

  善樓把一隻手抬起,把手掌對向白莎。「等一下,等一下,白莎。」

  白莎話被打斷,生氣地看著他。

  「我不要你們做好人。」善樓說:「你們不必告訴我當事人的名字。我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是因為你早就把白莎擺平了。」我說:「她不過是做個樣子,以後可以說是我講出來的。」

  房門打開,一個警官帶進來的人是:臉都嚇白了的任加同。

  善樓向我笑笑,「你繼續,你繼續,不要讓雜務中止了你的報告。」

  我坐回到椅子裡,什麼也不說。

  任加同看看善樓,看向白莎,又看向我。「你們出賣了我,你們——」

  「閉上你的嘴。」我說:「你再說話就是出賣自己了。」

  善樓向任加同說:「如此說來,你是認識這兩個人的囉?」

  加同考慮了一下。他說:「是的,我認識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能不給我一個罪名把我拉到這裡來。」

  「我們不能?嗯?」善樓說。

  「是的,你們不可以。」

  「你不是來了嗎?」

  任加同不開口。

  「現在,讓我先來告訴你,為什麼你會被我們帶來這裡。」善樓說:「然後由你來開口下半部戲。」

  善樓自口袋中拿出一隻信封,自信封中又拿出那張我寫給任加同的字條。

  善樓說:「你可以看到,這張字條已經團成一團,而且拋掉過了。我們找到,把它鋪平。

  「任加同,這字條是你拋掉的,是你把它塞在電梯前高高的煙灰缸頂層的沙裡的。地點是白莎辦公室樓上一層的電梯口。

  「那天早上,白莎樓上那所得稅問題專家的會客登記冊上,只有你一個名字。

  「顯然,你對這一類突發事件的處理還嫩得很,所以你登記的是自己真的姓名,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所得稅問題,付了二十元大洋,自以為是,就溜之大吉了。

  「現在,請你來說,你這一方的故事是怎麼回事?」

  任加同用舌尖把嘴唇潤一潤,無助地自善樓看向白莎,又從白莎看向我。

  我不舒服地在椅子中扭動一下,調整一下位置,以肩膀擋住一下善樓的眼睛,輕咳一下,把一雙手指豎起來豎在我嘴唇當中,示意任加同要保持靜默。

  他心不在焉,他沒有看到我的指示。

  「怎麼樣?」善樓問。

  「好吧。」任加同說:「我遇到了一件可能引起醜聞的狀況,偏偏我的情況又不能讓醜聞發生。星期六晚上,我和一位小姐在親親汽車旅館。一切不很順利,我又喝多了酒,醉過去了。事後我知道警方在找星期六所有在那裡待過的住客,我實在又不便曝光,我雇用唐諾星期一去那同一房間,假裝是我回來了。

  「他去了,星期二早上我打電話去他們公司,恭喜他們完成任務。我說好要去公司付清欠款,並且給些獎金,在大廳遇到唐諾,他塞了這張紙條給我。我在電梯中讀了這張紙條,上樓到那稅政問題專家辦公室,問了幾個問題就回家去了。」

  「星期六晚上,你在汽車旅館裡?」

  「是的。」

  「有一個女的?」

  「是的。」

  「什麼名字?」

  「貝夏濃,她是薊花酒廊的女侍應生。」

  「你是有太太的?」

  「有。」

  「喜歡鬼混?」

  「沒有——這件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發生的。我和這個女人有過兩三次的閒聊,這一次她很有意,我又是自由著。女的一加油,我就有意——反正陰錯陽差就如此而已。」

  「進了旅館又如何?」

  「一切不如想像那麼有勁。」

  「她怎麼樣?」

  「放我鴿子走了。」

  「你怎麼樣辦?」

  「喝醉了,醉過去了,醒回來頭痛如裂,開車回家。」

  「什麼時候?」

  「你問我到家?」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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