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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她沒有回笑。眼上有疑問的雲翳,兩隻眼珠盯住地在看我脅下的手提包。第八章

  我確定沒有人在跟蹤我的時候,開車來到愛奇蒙旅社。我用自己名字登記住店,問他們有沒有我的信件。他們把我自己寄給自己的郵包交給我。我在房間門上掛了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把收集到的指紋攤開來,個別檢查。

  從汽車旅館裡採集的指紋,除了可以和香檳杯上採集的相同,而確定是夏濃的指紋之外,沒有一個可以確定是什麼人的。也許是清潔房間女傭的,也許是更前幾位住客的。我也沒有辦法確定從高級辦公桌金屬桌邊上取下來的指紋是什麼人的,可能是任加同的,可能是他女秘書的,當然也可能是他各種業務不同訪客的。

  我急著希望能找到的是從辦公桌邊上採集的指紋,有沒有正好有一枚和我在旅館房間裡採集到的互相雷同。

  半個小時之後,我找到了。一點疑問也沒有。有一枚我自任先生辦公桌上采到的指紋,正好一點不錯和一枚我在汽車旅館房間裡採集到的完全雷同。

  我把整個事件研究了五分鐘,然後打電話回辦公室,叫接線小姐替我接通柯白莎。

  「你死在那裡?」白莎情緒惡劣地在叫。

  「正在工作中。」我說。

  「電話拚命在響,很多人在等你。」

  「讓他們等好了。」我告訴她:「我只是告訴你一下,我可能要有一陣子不出來走動。」

  「什麼意思,一陣子不出來走動?」

  「避避風頭。」

  「什麼風頭?」

  「你馬上會知道的。」

  「什麼風頭也沒有呀。」

  「那麼千萬穩住陣腳。」我告訴她,一面把電話掛上。

  我有一些可靠的朋友在警方做事,我請他們替我找VGH五三五車牌車主是什麼人。

  那車子是希嘉露小姐的。

  希嘉露小姐是名女人,是美麗的長腿女郎,離過婚,在遊艇、賽馬、高爾夫,這些圈子裡可以見到她的活躍,是鄉村俱樂部的靈魂人物。

  所以,假如貝夏濃沒有說謊,週六的晚上希嘉露的車子曾停在親親汽車旅館的外面。

  但是夏濃的話也不一定是可靠的。希嘉露的名字從未在這件案子裡出現過,報上未提起過,據知警力也未提起過。

  她的名字萬一進入這件案子的話,新聞可大啦。

  假如星期六晚上她在那家汽車旅館,她當然用的是假的名字——然則,又為什麼,一位每月有一張大額瞻養費支票,有一幢豪華大房子的離婚女人,要住到親親汽車旅館那一類的地方去呢?

  還是貝夏濃在說謊?

  貝夏濃說她用來登記的號碼是照這個號碼選改一個字編造出來的。照道理,她不可能隨便編出一個號碼來,又正好這牌號是輛凱迪拉克新型車,一點也不錯。

  我決定把這件事再重新多花點腦子來想一想。第九章

  驗屍官的報告和警察局長的報告有很多不相印證的地方,不喜歡驗屍官為人的人趁機大放厥辭。他的一個副手,叫陸吉美的,為他管公共關係,做發言人,一直在為他爭取各方關係及好評,我和他有一面之緣。

  我花了一個小時,才等到他有空來接見我。

  他看看我的公事名片,說道:「賴,我可以為你做什麼?」

  我說:「保險公司是非常令人厭惡的,是嗎?」

  他開始要點頭,然後一直在做公關的習性出現在腦子裡,他說:「當然,賴,你也不能盡怪他們。他們要的是絕對沒有疑問。」

  「我知道,」我說:「不過他們有的時候花太多錢,太多時間,只是在原地打轉。」

  「這樣看來,」他笑著說:「你是在代表一個保險公司,目的在找我們很多的麻煩。這樣說不過是使我們舒服一點的前奏而已。」

  「也許,」我說:「龍飛孝的事怎麼樣?」

  他的臉一下子什麼表情也沒有了,「賴,關你什麼事?」

  「屍體解剖怎麼說?」

  「賴先生,這是一件警方的謀殺案。你該知道我什麼話也不能說的。」

  「我不管什麼人殺了他。」我說:「我在查保險的角度。」

  「什麼叫保險的角度?」

  「屍體的指認有沒有關係?」

  「老天!一點也沒有。」

  「有可能是自殺嗎?」

  「你先告訴我,一個人怎麼能夠把自己後腦打一個塌下去的洞,然後我們再談自殺的問題。照後腦的這一下重擊,再怎麼說龍飛孝自己是不可能弄成這樣的。再說,決定自殺的人不會有自己把自己用重物打死的。聽到過服毒、跳湖、手鎗,再不然上吊、吃安眠藥、服巴拉松、割腕。沒聽到過拿一支棒球棍在後腦勺子上打上一棍的。」

  我說:「陸兄,我也是為混口飯吃而已。有沒有可能游泳池裡沒有水,而龍飛孝以為是有水的。龍飛孝走上跳板,來一個飛龍在天,想要潛個水,於是撞上了水泥,潛龍勿用了。」

  陸說:「賴先生,這一些事,就是我不能討論的地方了。」

  「對保險公司就大有用處的。」

  「保險公司就該自己去挖掘證據。」

  「好吧,」我告訴他:「我們就先來查對一下屍體的指認。」

  「你說什麼——為什麼還要談指認?」陸說:「要知道,這傢伙,全城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說:「不過你也懂保險公司規定是如此的。」

  「你在替那家公司工作?」他問。

  「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我在為保險公司工作呀。」我說:「我只有說過我想對這件事弄明白,而保險公司對這一類事件有非常好的常規制度。當然至少我在這方面要努力達到保險公司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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