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財色之間 | 上頁 下頁
一四


  「再來點香檳怎麼樣?」

  「可以。」她說:「你怎麼說怎麼行。」

  我試一下已經開過的那一瓶,溫度還可以,但是已經洩氣了。她三口把她的一杯喝完,再要加酒。

  我給她杯子倒滿,自己也加了三分之一杯。

  我說:「夏濃,你告訴我,這件事你真的拿到了一千元嗎?」

  「嗯哼。」

  「有沒有好奇過?」

  「好奇什麼?」

  「你不覺得價格昂貴了一點?」

  「怎麼說?」

  「不算是太困難的工作,出軌也出得不多,一千元很費呀。」

  「等一下,」她說,兩隻眼睛瞇成一線:「出軌出得不多——怎麼講。你我想到一塊去了嗎?」

  「沒有。」

  「好,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對你言來,這是一件不會影響你工作的,只花幾小時的課外作業。」

  「少傻了。」她說:「一個女孩子的聲譽,總要值一點錢吧。」

  「什麼人相信,王警官嗎?」

  「很多人會相信的。」

  「什麼人?」

  「旅館的安全人員就會相信。」

  「他相信,對你有好處嗎?」

  「也許有機會我會再一次來這裡。」

  「你一個人?」

  「別傻了。」

  她把酒杯遞過來。我給她裝上大一半杯酒,酒瓶空了。她望向我思索地說道:「這樣美好的夜晚,你準備虛度嗎?」

  「怎麼說?」

  「問那麼多無聊的問題。」

  「我只是把我還沒完全清楚的補滿而已。」

  「你一定要完全清楚每一件事嗎?」

  「我盡力。」

  「好吧,唐諾。」她說:「讓我來告訴你實況,然後我們誰也不准再提這件案子的事。我認為這傢伙是個大政治家。他不能被別人知道他在冶遊。他不敢向警方說明這個人是他,也不能使人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他弄了這些玄虛,希望警方不再追到他身上去。」

  「你認為現在警方不會再追上他了?」

  「當然可能,他睡過去了。不可能看到、聽到任何東西了。他不值追究了。只有我才是真看到點東西的。」

  「看到什麼?」

  「例如兩點鐘的時候,游泳池大門是關著的。」

  「你認為這很重要?」

  「警察認為重要的。」

  「在警方告訴你這很重要之前,你好像一點也不知道這件事重要。」

  「我根本沒有去想它。我只是有人出錢要我做一件事,我做成了而已。」

  「你不想要去找找看蒲加同到底是什麼人?」

  「關我什麼事?」

  「也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我?我這個人沒有好奇心。老實說,即使你知道他是什麼人,我都並不希罕你告訴我。」

  「為什麼?」

  「這一類消息多知道一些,就多一份危險。我不知道,我就不可能亂講,我也不會去敲詐那傢伙。我連想都不去想它。這是保命之道。」

  「什麼意思?」

  「像我做這種工作,有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不就是力量嗎?」

  「弄不好變成汽車旅館裡的一具屍體。我不喜歡被人發現絲襪被套在脖子上,舌頭伸出嘴外——唐諾,這件事裡你有多少好處。」

  「不到一半。」

  「答了等於沒答,我可告訴了你,我得到多少的,是嗎?」

  「我也告訴你我得不到一半。我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

  「可能會有後遺症的。」

  「噢,亂講|」她說:「你已經完全沒有事了。一切進行非常順利。唐諾,我表演得如何?」

  「你表演什麼?」

  「一把抓住脫在我前面的衣服,往浴室裡跑,在緊要關頭,就在關門之前,我轉過身來,我相信那些警察眼睛都快看爆了。」

  「他們的確眼睛吃了冰淇淋。」

  「我認為你也養了一下眼。」

  「沒錯。」

  「看來你並不特別興奮。」

  「目前我心事重重。」

  「在想什麼?」

  「姓王的警官。」

  「他怎麼啦?」

  「你看他怎麼樣?」

  「好人。裝模做樣一點。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說那一天有空他會到薊花來喝一杯酒?」

  「嗯哼。」

  「而我立即還他一句,他是有太太的。」

  「這一下可以阻止他不來嗎?」我問。

  「至少這一下阻止我自己。」

  兩個人不再說話一兩分鐘。然後,她說:「唐諾,你為什麼問我王警官?」

  「因為,」我說:「假如他是個卑鄙小人,或者他不完全滿意你給予他的合作,他可以很容易猛整我們的。」

  「憑什麼?」

  「租屋冶遊的違警條例,」我說:「再說,假如他以出賣肉體的條例來整你——」

  「你怎麼不說下去,唐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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