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別墅疑雲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
|
|
§第十二章 梅森坐在辦公桌旁,指尖無聲地敲打著吸墨台。在他右手的一個煙灰缸裡,一支被忽視的香煙正在慢慢地燃成灰燼,一縷煙霧正在筆直地不斷地向上升騰,爾後變為一種螺旋狀,最後消散為一縷縷淡藍色的細小的霧氣。 德拉·斯特裡特瞭解他的情緒,她坐在辦公桌的另一側,鉛筆懸垂在一個速記本上,為了不干擾他集中精力,她始終一動不動。 沉思中的梅森雙眼直勾勾的,最後他說:「把這個記下來,德拉。讓我們來以那一假設作為開始吧,即阿倫向我們說了謊。那件物證是直接與她的故事相違的。她為什麼說謊?破折號,是因為她有罪嗎?破折號。如果是那種情況的話,她會編造出一個會與事實相符的謊言來的。那個姑娘相當聰明。 她為什麼要撒一個與事實不符的謊呢?」 德拉·斯特裡特把梅森的評論都記了下來,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梅森說:「她一定在保護某個人。但這樣一個故事怎麼保 護任何人呢,而且那個某人是誰呢?破折號,那能是誰呢?」 梅森慢慢地,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地搖了搖頭。 他把椅子向後推離開辦公桌,摁滅了煙灰缸裡那支煙,站起身,踱起步來。 突然,梅森一步只邁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他旋轉身,對德拉·斯特裡特說:「好吧,德拉,把這個記下來。假設委託人沒在說謊呢?破折號。那麼那些確鑿的事實為什麼與她的故事不符呢?破折號。唯一可能的答案是,我們掌握的是一個不完整的故事。」 梅森「啪」的一下用拳頭擊打了一下辦公桌。「該死,德拉,」他叫道,「記下來!我要讓人做一個標牌,我要把它掛在我辦公桌後面的牆上。努力去信任你的委託人。」 「你認為她在說實話嗎?」德拉·斯特裡特問。 「她在說實話,」梅森說,「而我落入了一個辯方律師可能落入的最糟的陷井。」 「那是什麼?」德拉·斯特裡特焦慮地問。 「使我自己被檢方的推斷施了催眠術,認為,只是因為看上去證據支持他們的說法,那些事就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發生的。」 德拉·斯特裡特知道,在這樣的時候,梅森需要有人來幫助他理清思緒,便說:「你的意思是,那一證據可以有兩種解釋。」 「它應該有,」梅森說,「那個關鍵證人是彼得·萊昂斯,他們很不願意讓那位警官露面。」 「你認為他們很勉強?」她問。 「當然了,」梅森說,「他們嘗試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辦法,來阻止我對彼得·萊昂斯進行提問。那麼,彼得·萊昂斯究竟有什麼要說的,會打亂他們的步驟呢?」 「他們使他聽起來像是一個很無關緊要的證人。」德拉·斯特裡特說。 「那正是問題所在,」梅森說,「他們故意貶低他的重要性,因為他們怕我要提高他的重要性。而為什麼呢?」 「可能有什麼原因呢?」德拉·斯特裡特問。 「因為,」梅森說,「彼得·萊昂斯要對某件會對我的案子有所幫助的事做證。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來阻止我對他進行提問了。萊昂斯正在無法找到他的地方這件事,純粹是胡說八道。那是一種拖延搪塞。」 「為什麼呢?」德拉·斯特裡特問。 「讓我們來分析一下為什麼吧。」梅森說,「一個律師必須總是去符合邏輯地看待事物,從一個不受約束的角度去看。什麼時候他由於把某件事當成想當然的事而誤入歧途的話,他就失敗了。我說,我們知道彼得·萊昂斯要對什麼作證了,因為唐納德·卡森告訴了我們。」 「但那位地方副檢察官說實話了嗎?」德拉·斯特裡特問。 「他當然說了,」梅森說,「他不敢不那樣的。否則他會犯下誤導法庭的瀆職罪,在本案中的有損害的行為失檢罪……不,他不得不講了實話。但是他不必把所有的實話都講出來。 「那麼,根據我記起的那位地方副檢察官所做的發言,彼得·萊昂斯要做證,他在9點鐘的時候發現洛林·拉蒙特的汽車停放在一個消防龍頭的前面,他發出了一張違章停車的傳票,他可能把那張傳票貼在汽車的前輪上了——我說,他們為什麼不想要我就這件事對他進行提問呢?」 德拉·斯特裡特仔細思索著,不得要領地搖搖頭,梅森又踱起步來。 「阿倫·費裡斯告訴我,她把車留在那個消防龍頭前面了,這樣,彼得·萊昂斯的證詞會與她的話相符的。喂,記得彼得·萊昂斯只發出了一張傳票。 他……」 梅森突然停下來,轉過身面對著德拉·斯特裡特,低聲說:「噢,我真該死!」 「怎麼了?」德拉·斯特裡特問。 「毛病在於,」梅森說,「我簡直天真得難以形容。我簡直成了幼稚盲從的人。他們當然不想讓我對彼得·萊昂斯進行提問了!彼得·萊昂斯會對某件事做證,而那件事會與他們對那些事實的理解大相徑庭的,而……就是它!一定是它!」 「什麼?」德拉·斯特裡特問。 「彼得·萊昂斯會做證,他在下崗以前,在9點鐘與午夜之間,後來又回去了,而那輛車開走了。」 「走了?」德拉·斯特裡特問,「它怎麼能走呢?它整夜都在那個消防龍頭前面呀。」 「它開走了,」梅森說,「因為阿倫·費裡斯把鑰匙留在了點火裝置上。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