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紫信箋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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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向姚國英說:「我們也可以走了。我打算往汪鎮武家去問問。你也得去查查傅祥鱗已往的歷史。但在離去以前,我還要問一句話。」他忽向許志公招一招手,似叫他走近些來。等到許志公走了過來,霍桑又繼續問道:「這汪鎮武既是玉芙的哥哥,當然也是你的表親。他的行為品性,你可也深知底細?」 許志公低沉了頭,頓了一頓,似乎有些滯疑不決。一會,他才緩緩答話。 「我們雖是表親,但很疏遠,我不能說深知他的底細。因為他離家太久了,我們已好久沒有會面。若說他早年的性格,確是很剛直豪爽的,所以他後來在軍界中幹事,和他性情確很相稱。」 「他離家已經多少年?」 「他自從到日本去學習陸軍以後,便沒有在家安居過一個月。我記得他在到廣東去以前,曾回家來住過兩個星期。那時我曾和他會過一面。後來一連三年,直到前天星期五他方才回來。」 「這一次你可曾和他會過面?」 「還沒有。我聽得他回來的消息,本想約他出來談談,但剛才聽說他已經匆匆地走了。」 姚國英插口問道:「他和你的感情怎麼樣?」 許志公答道:「我早說過,我們會面的機會很少;故而雖沒有密切的友誼,也並無惡感。」 陸樵竺忽自言自語地咕著道:「我們的目光不能不放遠些啊。我瞧這很像是一件『一箭雙雕』的玩意兒!」 「一箭雙雕」?這是指什麼說的?霍桑也現出注意的神氣,但他也同樣沒有發問的機會。因為這時候姚國英忽把那張淺紫色的紙展了開來。」 他問許志公道:「你瞧瞧這封信。可認得出是什麼熟識人寫的?」 我記得這張紙就是他剛才向黃淮事要求暫時留存的,諒必有重要的關係。我也湊近去瞧瞧。那是一張淺紫色西式布紋紙的信箋,寫著兩行鋼筆的細字,墨水是用紫羅蘭色,字跡很瘦細,像是女子寫的。 那紙上寫著:「今夜九時,在迎月橋等你。切勿失約。知上。二十二日。」 我把信念了一遍,暗忖這「二十二日」三字,分明就是昨日的日期,但約會的地點卻不知道。許志公的眼光在信紙上凝視了一會,忽視出一種詫異的神氣。他的嘴唇微微牽動了一下,接著又像自己忍住的樣子。 霍桑問道:「許先生,你要說什麼?」 志公緩緩答道:「我知道那迎月橋就在這裡賽馬場的西面。」 「那字跡呢?」 「我不認識。」 姚國英忽瞧出破綻似地逼著說:「你為什麼不老實說?我瞧你的神氣,這紙上的字跡,你明明是認得出的。」 許志公期期然道,「這——這個我不能說。我覺得這字跡似乎是見過的。但這一點關係很大,我決不能信口亂說。」 姚國英道:「你放心。你即使說了出來,我們也至多用做參考罷了,當然不會得就把你的說話當憑據。你姑且說說,這字跡究竟是像誰寫的?」 許志公又凝滯了一下,才說:「那末,我只是隨便說說。這字跡很像我的表妹汪玉芙寫的。好在你們就要往汪家裡去,是不是玉芙的筆跡,一間便可以明白。」 姚國英點了點頭,便向胡秋帆道:「現在我們分頭往汪家和傅家裡去偵查。這裡的一切事情,你負責辦理罷。」 當我們和姚國英一同離開許家裡的時候,傅家裡恰巧派了人來抬屍。許家的老宅中也有幾個人來。鎮中的鄉人們聞風來瞧熱鬧的,也愈聚愈多。坦士們雖竭力驅散,竹籬外仍圖集了近百個人。我們三個人破了重圍,方才踏上那汽車大道。那陸樵竺也急急地跟了出來。 他向我們說:「我也要往汪家去證實一下哩。」 姚國英問道:「你要證實什麼?」 陸樵竺道:「我要證實我的『一箭雙雕』的推想。」 我記得他剛才確曾說過這句奇怪的話,至今還有些莫名其妙。此刻他又自動地重新提起,這悶葫蘆也許可以打破了。 姚國英又問道:「怎麼叫做『一箭雙雕』?」 陸樵竺道:「據我推想,那兇手一方面殺死了博祥聯,一方面又陷害了許志公,他卻從中取利。豈不是一箭雙雕?」 霍桑攙言道:「你所說的從中取『利』,是不是指玉芙說的?」 陸樵竺作得意聲道:「著啊!據我看來,這裡面不止是現在流行的所謂三角戀愛,也許是方方的四角形呢?」 姚國英也已領悟,繼續問道:「你的意思,可是說那兇手就是汪玉芙的第三個情人?」 陸樵竺直截承認道:「正是。我敢說那個江鎮武一定沒有關係。現在我到汪家去,就想從那女子方面進行。這一封信如果確是伊的,當真非常重要。我今晨察驗時沒有發現,不能不承認是我的百密一疏。」 百密「一」疏,還是他的自大的一貫作風,我也不再計較他的措詞。但他說的那一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向姚國英問明白以後,才知道那張淺紫色的信箋,本藏在死者袍褂裡面的物華葛夾襖袋中。陸樵竺在夜間遺漏了不曾發現,直到驗屍時,被檢驗吏查出,方才姚國英抱怨他錯失重要的證據,也就是指這東西說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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