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血匕首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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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立起身來,走近窗口,深深地吸呼了一會,然後取出一支紙煙,引火吸著。他低垂了頭,在室中踱來踱去。仿佛在思索什麼。我沒有說話再問,也摸出了一支白金龍紙煙,靜悄悄地吸著,心中憂慮著叔權的命運。停了會,霍桑忽止步歸座。我瞧他的麵包,似乎已想著了些頭緒。 我問道:「霍桑,你想些什麼?」 霍桑吐了一口煙,答道:「我打算進行的方法。」 「你將從哪方面進行?」 「第一步,我們應找尋兇器。」 「那自然是很要緊的。但你往哪裡去尋?」 霍桑忽又走神不語,低倒了頭,傾耳而聽。我也覺得室門上有彈指的聲響,就答應了一聲。 一個侍者開門進來,手中提著一個小包,雙手交與霍桑。 他說道:「先生,這是即刻從郵局中寄來的。」 霍桑受了包,那侍者便退出去。我走近去一看,是一個硬紙的紙包,長約六七寸,闊二三寸,包面寫交「本城萬福旅館三十六號霍桑先生收。」下面寄件人的署名,卻是空泛的駝市街王寄,但左角上另有「樣子」二字。 霍桑很是詫異,細細地視察了一下,便小心將紙包剖開。硬紙裡面,還裡了許多厚紙,一連四五層,才發見包內的東西。我和霍桑都不覺大吃一驚。 紙包中是一把犀角柄的寬鋒的匕首,刀鋒已有些兒鏽,並且隱隱帶著血痕!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九、電話 我我呆視了一會,霍桑先恢復鎮定。他重新搜尋那包裹的紙,但一張張揭開以後,連紙角都沒有一片。霍桑又把刀細驗了一下,放在桌上,又取過包面的硬紙,審察上面的字跡。 他忽然搖搖頭,駭異道:「奇了,奇了!這兇器是誰寄給我的?我真夢想不到。」 我忙道:「你認為這刀是一種兇器?」 霍桑點點頭道:「正是,就是刺殺陸子華的兇器。」 「當真?」 「自然。你可記得子華的傷勢是一寸二分長,二分半闊?這刀的中部有一寸三四分,但近尖處略略狹些,合了一寸二分,恰得其當。並且刀背的闊度,也是三分半;刀尖上的血痕,顏色很新鮮,況且又滿著鏽痕,合了我們所擬想的凶刀,沒有絲毫兩樣。你還不相信嗎?」 「你說得這樣有憑有據,我怎麼能不信?你起先正要想法尋這兇器,現在這刀忽然生了腳似地送上門來。我想你一定很歡喜罷?」 霍桑卻並無歡喜的徵象,但沉著臉兒答道:「凶刀固是我所急要求得的,但如此得法,卻出我的預料,又不免使我驚奇……包朗,你試想一想,這刀究竟是誰寄給我的?」 我搖頭答道:「霍桑,你這個難題,我要繳白卷了。」 「你難道一些意見也沒有?」 「據你起先的推測,似乎這凶刀是被兇手帶去的。那末除了兇手本人,別的人是不能有的。可是兇手犯案以後,所以要把凶刀藏去,目的不過要使偵探的沒有證據,無從著手,因而逃免他或伊的殺人的罪責。既然如此,此刻那兇手為什麼忽又自己把兇器顯露出來?推論情勢,真可說是太自相矛盾了! 「對啊!這真是不可思議!那人把凶刀寄給我,必也知道我是鐘德的朋友,現在正助他偵探。那寄刀人的意思,明明要破露這疑案的真相,比較我先前所擬度的畏罪藏匿的推想,便覺南轅北轍了! 我一轉念間,忽而生出一種理解:那犯案的兇手,或者有兩個人本是互相串謀的,一個人行兇,另一個人當然知情。現在這二人中忽然生了怨隙,一人意圖報復,就把凶刀盜出,要使案情破露,送另一個人到法網裡去。因此我們才有這意外的發現。 霍桑忽含笑說道:「包朗,你在想什麼?不是想這案件中有兩個人牽涉嗎?」 「是啊。你既然猜中了我胸意思,可也贊成嗎? 「不,我毫無成見。因為我們若就這一方面著想,就有種種複雜的問題:譬如這兩個人是誰?林叔權?福興?有燕尾須西裝的人?那穿藍紗長衫有鬍子的人?還是另外有個不曾被發見的人?這都不容易解決。 「那末,你有什麼見解?」 「沒有什麼。因為一切太空洞了,不值得虎資腦力。目前我們不妨討論些比較實際的問題。」 「在你的意中,什麼才是比較實際的?」 「我們姑且就這刀上研究研究,或者可以得些跡象。」 「你方才已經把封面驗過,可有什麼端倪?」 霍桑指著那色皮紙,說:「我看見郵票上的郵印是第十三支局,並且就在本日上午寄出,寄時當作樣子,並不曾掛號,故而郵局中並不重視,不疑是刀。但是漫不檢察,那辦事人也未免疏忽。那『騾市街工』字樣明明是假託的,不值得細究,但我知道那人所居,必定在近邊,故而投寄時就在附近的十三支局中。我還知道那人很精細,熟悉郵務規章,又是個知識分子。你但看封面上標了『樣子』二字,欺股高員,並且他所用的是鉛筆,所寫的字跡也怪怒非常,便可概見其餘了。」 我接過紙封一看,上面的字跡果然很淺淡模糊。 我問道:「你可認識這個字跡?」 霍桑搖頭道:「不知道。這字很古怪,一定是那人故施狡猾,用以避人家的偵察。」 「那人一方面要使案情顯露,另一方面又不願人知道他是誰,大約是恐怕連累的緣故。是嗎?」 「正是。」 「那末這刀的本身可也有些跡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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