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烏骨雞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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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雅賊的供詞結束了,車篷中暫時靜一靜。汽車仍在慢慢地進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路。風雖不斷地拂過,我覺得有些熱。供詞給予我的是失望,因為主題中的珠子仍舊落空。我估量嚴福生的話不像虛偽。否則他如果殺雞拿得了珠子,盡可以乘機遠隨,為什麼再留隧到楊家來?現在主賊雖得,原賊仍舊沒有著落,豈非又勞而無功? 楊少山歎口氣,打破了靜境,說:「包先生,你想他的話是不是可靠? 我答道:「我想可靠不可靠,只要叫金寶和他對質一下,就可以知道。」 楊少山同意了,就叫汽車夫開回楊家去。 我把死雞提起來,給楊少山辨認。「你瞧這雞可就是你從黃家借來的那一隻?」 楊少山搖頭道:「我哪裡辨認得出?包先生,什麼意思?」 「我恐怕金寶果真弄過什麼花巧。這一隻雞是第三只了!」 楊少山似乎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汽車已經停在楊家門口,他不便再問,首先下車去。我緊靠在福生的身旁,防他逃走。 一件小小的案子,案情卻一再波折。現在全域的成敗完全系于金寶的身上。金寶可還安然在裡面嗎?不料我們向看門的一問,才知金寶在兩點鐘時出去,至今還沒回來! 「唉,波折真是太多了!」 這句話一入我的耳朵,好似突的受了電打。我忙碌了半天,經歷了好幾次的演變,雖然已經查明了竊珠的人,然而得珠的金寶既已逃走,結果還是白忙。楊少山的目的在乎得珠,珠子如果沒有追還的希望,我自然免不掉他的輕視。不過事情似乎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還不甘心立即承認失敗。 我建議讓嚴福生在書室裡坐一坐,我們先到金寶的臥室裡去搜一搜。楊少山的嘴臉又變了。他在懊喪失望中勉強同意了,領我到後園一角的小屋中去搜索。別的沒有什麼異跡,但在金寶的床底下發現了一隻雞嗑破開的死烏骨雞! 我驚喜地說:「對了,這才是黃家原有的雞!」 我用簡單的語句向楊少山解釋。我先前的推想此刻已完全符合。這案中一共有三隻烏骨雞。這一隻金寶床底下發現的雞,才是從黃家借來的雞,也就是第一隻真正藏珠的雞。那第二隻雞就是嚴福生買了私下交給金寶的,這時候它還在楊家的後園裡。至於嚴福生從我們寓裡偷出來的那一隻雞,分明是金寶另外買的第三只雞。揣度金寶的用意,顯見他要從中吞沒,又怕嚴福生向他追問,所以殺雞得珠以後,特地另外買一隻雞,送到我們的寓裡去,只說他已經把藏珠的雞送掉,利用霍桑的虛名,使嚴福生不敢追究。這樣看,金寶送雞的主旨是要利用了我們,獨個兒黑吃黑地吞沒珠子,比較我先前料想的更深一層。而且他說嚴福生狠心,實際上他的心比嚴福生還貪狠狡猾。 楊少山垂頭喪氣地說:「包先生,瞧這情形,嚴福生的話似乎不是虛造的。此刻金寶走了,我們又往哪把去找?他是杏寶的老奶媽薦來的,沒有保人。現在奶媽恰巧回松江去了。我要希望珠還,又到什麼地方去尋金寶?」 哪裡去找呢?這確是目前唯一的難題。我就承認無能為力嗎?還是把這責任卸到霍桑肩上去? 我答道:「別焦急,我想終有方法。你將你家裡的僕役們一齊叫來,讓我問一下子。」 這是一個無可奈何中的出路。我希望再查出一個間接的同黨,也許可以指出金寶的路線。楊少山雖似不願,卻不能不勉強聽我的命令。不多一刻,五六個僕人都聚集在客廳上。我逐個地向了幾句,才知那黑臉的下灶丁阿二喊失火,果然也是出於曹金寶的授意。阿二拿過金寶五塊錢,但對於金寶的蹤跡,一口回絕不知道。我又向看門的老頭地問話,金寶確實在幾點鐘出去。一個中年女僕,忽然搶過來自動報告。 「先生,金寶在警察局裡啊!」 我呆一呆,定睛向伊一瞧,伊的年紀在四十左右,打扮很齊整,說話時面色端莊,不像什麼笑話。 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瞧見的。」 「什麼時候瞧見的?」 「約摸在三點鐘過後。」 「在什麼地方?」 「新門路口。」 楊少山忽插嘴道:「胡繩,這不是玩的,別亂說!你今天見時曾到過新閘路去?」 女僕道:「老爺,三姨太叫我去的。三姨太叫我拿一朵珠花的樣子,送到新閉路朱少奶家裡去。我從朱少奶那邊回來時,在路上看見金定給一個警察押著,一同往警察局去。」 這情報是意外的,我的心頭好議立即移去了一塊大石。請由雖沒突兀,但會敗中的我又得到了一線希望! 我也問道:「胡媽,你瞧見的可是確實是金寶?不會認錯?」 女僕笑道:「怎麼會?金寶今天穿了一件奇市長衫,果然是難得的,可是我明明看見他的面孔,不會錯。」 青布長衫是施桂說過的,果然也合符了。但是為小心計,我再度向女僕質證。 一那末你可管招呼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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