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催命符 | 上頁 下頁 | |
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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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抽屜裡有好幾疊安置整齊的馬票,狗票,但每一疊的底下部分,卻反而雜亂,因此,我才假定有人翻弄過。但那人翻檢的目的,似在搜尋什麼文件,或細小的東西。假使要尋鈔票銀洋,那可以一望而知,用不著到票子底下去翻檢……銀林兄,此刻我以為還有更重要的線路,你暫且把那楊春波擱一擱,不要攪亂我們的視線。」 汪銀林頓了一頓,問道:「那麼,你以為我們的視線應集中在什麼人身上? 霍桑道:「就是那個甘麗雲了。」 「那個小姑娘?——這樣一個瘦小的女子,會幹得出這種可怖的事?」 「我並不說這事是伊直接幹的,伊當然沒有這樣的氣力。但伊卻握住這迷陣的鑰匙——唉,敝寓到了。你如果肯破費幾分鐘工夫,請到裡面去坐一坐,我們可以討論一種進行的步驟。 汪銀林答應了。我們就走下汽車,進入辦公室去。霍桑先向我說話。 「包朗,我為維持公道起見,現在再不能給甘汀蓀守秘密了。關於這女子麗雲和汀蓀間的糾葛的經過,你詳細些向銀林兄說一說,我到樓上去換一件襯衫,即刻就來。」 我和汪銀林坐定以後,大家都燒著了煙——汪銀林是吸慣雪茄的——我就把甘汀蓀那天所講的一番話複述了一遍。汪銀林聽了,又經過了一番思索,便發出一句改變了觀念的評語。 「這樣看來,這女子當真不能不注意了」。 一會兒霍桑已加入我們的談話。他躺到了那只籐椅上後,燒著了一支紙煙,便繼續發表他的見解。 他道:「剛才伊因著我們假定汀蓀是自己吊死的,伊以為那陰謀當真不曾發覺,便竭力地庇護著,希望這件事就此掩飾過去。你總記得,我們先問到那高駿卿,又問到八點九點之間是否有外人偷掩著進去,伊一口否認,不許我們在這方面有所查問。不但如此,伊又庇護著那廚子阿三,證明他這幾天不吸紙煙。這種種都足證明伊願意使這件事煙消火滅。為什麼呢?不是伊明明希望著這件事若能風平浪靜地過去,有利於伊的預先計劃的陰謀嗎?」 汪銀林道:「那麼,伊的動機是什麼?莫非就在報仇?」 「報仇只是一個因素。我想那老人很有些產業,汀蓀死後,不是伊一個人承襲了嗎?」 汪銀林吸了一口氣,想了一想,又道:「既然如此,我盡可以立刻將伊拘捕。」 霍桑沉吟了一下,帶著微笑問道:「拘捕了怎樣?你可打算用私刑逼伊的口供?要不得!你須想一想,這是什麼時代?我們站在什麼地位?不,這舉動不但勞而無功,簡直是打草驚蛇,使他們有所準備,反而斬斷我們自己的線路。」 「還有什麼線路?」 「我以為伊只是這悲劇中的一個要角,那幕背後導演的,卻另有其人。 「你想主謀的會不會就是那個畫符的情人?」」 「正是。那人一連寄了四次怪符,最後一次『三日死』三字,又果真應驗。這個人怎能輕視?不過這最後的第四封怪符的信,不在他的皮夾裡或抽屜裡,卻在他的枕頭底下發見,我有些不懂。」他皺著雙眉開始吸煙。 一會,汪銀林又問道:「但這個人究竟是誰?若不叫那女子自己說出來,我們又從什麼地方去找?」 霍桑用手指彈著紙煙,沉吟著說道:「這固然有些困難,但也決不至於完全沒有辦法。我想伊和他之間,雖沒有公開地通信,總也有通消息的方法。我們若能找著了這一條線路,那便可以迎刃而解。」 汪銀林吐著煙問道:「你想那兩個僕人,可會就是通信息的媒介?」 「也許如此。不過我們若沒有證據,憑空向他們去脅問,也不是辦法。我們只要瞧伊庇護著這幾個僕人,便可知他們自然也要袒護伊的。」 「那麼,你怎樣進行?不會太迂緩嗎?」 霍桑仰直了身子,又帶著微笑說道:「銀林兄,須知我也同樣性急的,但急進如果沒用,那也徒然。現在關於這畫符人的偵查,我可以擔任,你也可以從另一方面進行。你能把那個無錫勤益廠裡的高駿卿找來嗎?」 「唉,不錯,這個人的確不能放過,我可以負責把他找來。我想還有那個燒飯的阿三——」他丟了雪茄煙尾站起來。 「是的,但他至多只是一個配角。我以為在主角沒有查明以前,姑且不要驚動任何人,免得他或伊加緊戒備。」他站了起來。「銀林兄,我還有一種希望。如果檢察官的檢察的結果能夠延擱到明天宣佈,那也是有利於這案子的進行的。 汪銀林辭去以後,霍桑又對我說:「包朗,這件事很複雜,我現在還測度不到它的究竟。不過眼前的兩條線路,都有急速進行的必要。我立刻就要出去,不能留你在這裡吃中飯了。而且我的任務有些秘密性質,你也不必同去。你不如暫且回府,我一有消息,再行通知你。 這件疑案的偵查,此刻已到了一個轉折的階段,表面的經過事實,我們既已得到了相當的認識,此後便要向探索內幕方面進行。這探索的工作,霍桑雖不讓我參與,但那結果怎樣,我遲早當然可以知道。 我回到自己家裡時,已是午膳時分。飯後我雖想繼續寫些稿子,可是我的思緒因著那怪符案的纏擾,竟沒法集中。到了午後四點鐘光景,我就打一個電話到霍桑寓裡去問問。接話的是施桂,霍桑雖還沒有回寓,我卻從施桂嘴裡得到了一種意外的消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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