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白衣怪 | 上頁 下頁 |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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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後門天天是林生閂的。據林生說,昨夜裡他也曾親手閂好。但我陪外祖母出去的時候,不但沒有閂,還開了尺寸,我們都覺得寒凜凜。這一點是最奇怪的。」 許墨傭旁聽了好久,一會兒撚著他的須角,一會兒又掛著他的兩手,顯出他的煩躁不耐。這時他忽似得到了一種機會,便利用著來打破他的沉寂。 他瞧著汪銀林說道:「從這一點上推測,明明有一個人在發案以後倉皇逃出。那人不但來不及把後門拉上,並且出門口時,又在那泥潭裡滑了一滑。我覺得這一個人,才是案中最重要的角色。我們的眼光也應得集中在這一點上才好。」 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光在汪銀林和霍桑的臉上溜來溜去。他的弦外之音,仿佛說霍桑和汪銀林的問句離題太遠,近乎空泛了。 汪銀林應道:「不錯,但我們即使要偵查這逃出去的人,也不能不先從屋內著手。因為那後門既經林生下閂,如果那兇犯真是外面的人,又怎樣進來的呢?」 汪銀林這一句重要的問句,好像有雙關作用:又像向許墨傭答辯,又像向裘玲鳳發問。那玲鳳斜著眼睛瞥了一瞥,果真自動地回答。 伊道:「不錯,那後門是什麼人開的,的確不容易解釋。我們已問過趙媽和林生,都說沒有開過。」伊緩緩立起身來,把手巾在伊的額角上抹了一抹,向著汪銀林問話。 「先生,你們要問的話已完了嗎?」 汪銀林不答,但回過頭去瞧瞧霍桑。霍桑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 他向裘玲鳳道:「裘小姐,夠了。不過還有一句。我們聽說這屬裡曾發現過什麼鬼怪。你可曾——?」 伊忽搶著答道:「我沒有瞧見過。」 霍桑仍保持著鎮靜的聲浪,問道:「那末,你對於這鬼怪的事,有沒有意見?」 伊連連搖頭道:「不知道——我沒有什麼意見。」伊說完了這句,略略點一點頭,便回身退出書室。 霍桑目送著這女子出去,唇角上又像先前一般地嘻了一喀。 許墨傭又伸了伸腰,提議道:「好啦,現在我們對於這案子發生的情形,已有了些端倪。我以為我們若要偵查兇手,應得到外面去活動,不能老是悶在這屋子裡。」 霍桑作贊同聲道:「對,我們當然不能一輩子悶在這屋子裡。不過我勸你再破費五分鐘,聽聽那兩個僕人說些什麼。我們若能從他們嘴裡得到些線索,那末,你到外面去活動起來,也許可以便利些。對不對?」 霍桑的意見,在汪銀林意中當然毫無異議。許墨傭雖不贊同,卻也不便獨自反對。一分鐘後,許墨傭又把那老僕方林生和趙媽兩個人傳喚進來。 ◎八、新的線路 方林生是個五十以上的老頭兒,身材也不很高,但瞧了他的闊大的軀幹,和紫紅色的臉兒,可見他的體力和精神,都還離衰老時期很遠。那老媽子卻不同了。伊的年齡既高,枯癟的臉上,砌滿了深刻的皺紋,頭髮已白了大半,背脊彎得像弓兒一般。那種龍鍾的老態,一望便知伊的供述不會有多大希望,可是事實的結果,卻又出乎意外。伊竟說出了一個案中的要點。 那方林生的供詞大部分和裘玲鳳的說話互相合符。他也是因著玲鳳的呼叫而驚醒的。他絕不曾聽得其他聲音。他在供述案情以外,又附帶發表了些意見。他說他在這裘家裡服役了二十一年,從前在北方的時候,那日輝日升本屬一家。上年日輝死了,他仍留著服伺日升,所以主僕們的感情很好。他對於主人的岳母吳老太太懷疑他的小主人海峰,竭力表示反對。他說他是看海峰長大的,從小品行端正,決不會幹出這種事來。他的話堅定而有力,很容易使人發生一種可信的印象。 霍桑在他的供述完畢以後,又添加了幾句看似不甚重要而實際上很有關係的問句。 他問道:「你聽得了小姐的驚呼聲音走到客堂裡來時,可是還聽得樓上有聲音嗎?」 老僕答道:「正是,我聽得的,小主人也同樣聽得的。」 「那聲音像什麼?你可能形容得出?」 「那很像是一個人受了什麼痛苦哼著,又像一個人在夢魔。」 「那聲音不很高嗎?」 「不,——很低。」 霍桑點了點頭,又換了一個題目。 「那時候你瞧見小姐站在什麼地方?」 「我——我記得伊站在房門口。」 「伊有什麼表示?」 「伊起初呆木木地站著,沒有一句話。我也暗暗詫異伊為什麼呼喊。後來伊用手向樓板上指著,對小主人說:『快上去!快上去!』我們才聽得樓上的呼聲。」 「你可曾注意小姐身上穿什麼衣服?」 老人想了一想,才說:「我瞧見的,伊就穿著這件白夏布黑鑲邊的頎衫。」 許墨傭似又覺霍桑的問句出了範圍,努著嘴唇,橫著眼睛,表示他的不耐。霍桑似乎沒有瞧見他這種模樣,仍自顧自地繼續他的問句。 他問道:「你可知道你的老主人有女朋友嗎?」 那老人突然張大了兩眼,向霍桑瞧了一瞧,接著又移轉他的目光,搖著頭回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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