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溫迪·霍恩斯比 > 真相難白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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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蒂和薩姆很要好。」她有點難過,「前幾年我們慶祝新年時總是非常想念你和凱茜。每次斯科蒂走進我的房子,我都在心裡企盼著能看見你,但他身旁總是空的。」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覺得有點失言,又補充道,「當然也不總是他一個人,有時琳達陪他來。可是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非常感謝你的邀請。」我說,「但是如果斯科蒂要來,我不來對大家都好。而且,這個週末我也要去舊金山處理一些事情。」 「真的脫不開身嗎?」她的手不自覺地在她那瓷器般光潤潔白的臉蛋上輕輕敲打,心裡想著什麼。 「我們好久沒有長談了,有那麼多話要說呢。可今晚的確不是個好時間,薩姆和他的同事們等我煮咖啡呢。我們趕在你去舊金山之前約個時間好嗎?」 「可以。」我腦子裡迅速過了一下這周的時間安排,「星期五早上你有空兒嗎?」 「完全可以,孩子們來之前我得採購一次,那天我一早就出門。」 「9點鐘在我家好吧?如果我要去洛杉磯,下午才走。」 「我這就把我們的約會記在檯曆上。」她站起來朝桌子走去。「我週五上午9點準時到那兒。」 我出們走下臺階時,保安已經把我的車開到了門口。 我一溜煙地開走了,就像從一個常有神鬼出沒的地方逃出來一樣。 § 5 警察們也是互相關心的。當我和麥克決定結婚,把兩個家庭合二為一時,他的一個老同學主動提出要把他祖母在南帕薩德納的一個空房子租給我們。房子在距洛杉磯鬧市區往北幾英里遠的一個小鎮裡,是一處安靜的居所。 這座老房子曾經是世紀之交建築師們創作的典範,在老祖母進入老人院以後,它已年久失修了。我和麥克也因此得以少付了些許租金,算是作為修補房屋的補償吧。 我們很樂意幹這活兒。六個月後,我們便讓這舊房子重現了昔日的幽雅壯觀。 但現在,雖然我自己親手幹的活兒還隨處可見,我依然覺得自己在這裡只像個付費住房的客人。 我到家的時候,房子漆黑一片,非常的安靜,這感覺真不好。打開CD唱機,我蜷縮在書房的沙發裡開始回電話。我們的狗——老鮑澤——慢悠悠地從後院溜進來,趴在我腳下開始小睡。有它做伴我很高興。 就在我和審計員就預算開支討價還價時,阿洛·德爾加多突然打電話來了。 「我搞到一點你要找的那小子的線索。」阿洛說,但不是那種大獲全勝的口氣。「你估計得不錯,這個獵物一下子就不見了。」 「告訴我你現在得到些什麼。」 「包貢乘一艘加拿大註冊的貨船到達威爾明頓。船上的貨物大部分是加拿大使館的家具和使館人員的私人物品——一些家用物品,還有十幾個乘客。外交人員及其所帶物品都是免檢的。所有的木箱都是密封運往加拿大的。」 「難民們瘋狂地逃往國外,而人們還用家具佔據空間?」我問道。 「是這樣。」阿洛笑了,「可你知道有趣的是什麼嗎,瑪吉?根據記錄,那艘船載得滿滿的,而且它後面還拖了一隻裝貨的太平頂船,上面的東西也無非是些家庭用品。」他故意停了一下,「可那裡還有一箱東西,裝滿了藝術品和古玩,是越南共和國的財產,噢,應該說是前越南共和國。這些東西是以包貢的名義登記的。」 「包貢是攜贓物出逃的?」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你聽好了——」 「告訴我吧,阿洛。」 「包貢必須通過海關檢查,因為他不是外交官。」 阿洛又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故事的情節:「他拿著一堆文件證明那些東西都是貴重的藝術品和古玩。越南總統的夫人阮·范蒂厄女士是委託人,而包貢是她的代理人,包貢還拿了一疊密封著的官方文件證明他對那些東西擁有所有權,他還有一份某個博物館的物品目錄,上面列出的便是裝在箱子裡的東西。他像是要把那些東西運到美國的哪個博物館藏起來,直到物歸原主。」電話裡傳出阿洛攪動冰塊的聲音。「最後,檢查人員還是打開了所有的箱子要看個究竟,你猜他們發現了什麼?」 「什麼?」 阿洛停了一會兒,差點笑出聲來:「瑪吉,全都是贗品!簡直是一堆狗屎!」 「你說話要有根據,阿洛。」 「當然,我可以給你看一份海關的報告。傳真過去行嗎?」 「馬上發過來。」我說,「查到一些人名了嗎?」 「有十幾個人名吧。我已經在海關直到了其中的兩個。還要繼續尋找其他人的下落嗎?」 「當然。」 「我把所查到的一切都發到你的電子信箱上去,這樣可以了吧?」 我道了謝,答應第二天早上給他打電話。 我看了看表,覺得這時候給阮凱打電話還不算太晚。 拿起電話,她就問我:「是不是你有事,要取消週五的約會了?」 「沒有。」我告訴她,「我又瞭解到了一些關於包貢的情況。」接著我把阿洛告訴我的事原原本本地轉告給了她。 阮凱笑了——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她沒感到震驚,甚至也不覺得奇怪:「贗品?可憐的包貢,怎麼會這樣呢?包貢能夠辨明真偽的。」 「你確信他能的?」 「當然。」 「那麼,為什麼他明知是假貨,還要帶出來呢?」 「我暫時只能想到一種可能,你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嗎?一個男孩每天用自行車推著一袋麵粉過境。疑心的衛兵每天都要檢查那個口袋,然而每天發現的都是麵粉。衛兵怕被那個小孩子愚弄,天天檢查。可是那孩子卻一天天富有起來,因為他每天過邊境回家的時候都穿著新衣服、好衣服。這樣日復一日,小男孩也一天比一天富有。但是衛兵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你知道那孩子倒賣什麼嗎?」 「自行車。」我回答,「可是包貢在倒賣什麼呢?」 她又一次笑了:「這正是問題所在,不是嗎?他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賣。」 我們道了別後,我打了個電話給吉多。 「太酷了!」當我告訴他包貢運的全是假貨後,他歎道,「還有什麼別的消息?」 「暫時就這些了。」 「我在這兒等著,瑪吉。」他說,「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直會在這兒。」 我告訴他我也愛他,然後掛了電話。 從書架上的一堆錄像帶中,我找出了一盤錄著很久以前我和阮凱的一次談話的帶子。那時候,我在錄製一部描寫移民經歷的短片。現在,我突然明白了那次對話中阮凱說的一段話。 那次談話時,阮凱告訴我她是在如何的慌亂之中離開了越南。如果當時她有時間思考,如果她知道以後的幾十年將無法回去,她會像她的堂兄霍尼·阮氏一樣留下來,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我告訴她霍尼的結果是接受十幾年的勞動改造。阮凱坐在她幽雅舒適的房間中,目光越過景色優美的後院,若有所思他說,世界上有很多把人囚禁起來的方法。 阮凱說她渴望回家,但又怕她的名字沒有從黑名單上消失。 「她是你的朋友,嗯?那個現在名聲被吵得沸沸揚揚的人。」麥克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他正斜靠在門櫃上盯著電視屏幕,茄克衫還搭在肩上,手裡拿著一摞沒分好的信件。「我見過她嗎?」 「是的,見過。」我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個位子來。「我沒想到你能這麼早回來,你等的那個殺人犯的母親不會沒來吧?」 「不,她來了。」 「你幫我問了我可以和她的女兒面談一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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