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戰爭猛犬 | 上頁 下頁 | |
七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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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國外。」 「這個週末你在倫敦嗎?」她問。 「在,肯定在。」事實上,在塞姆勒買到船之前,他都無事可做,無處可去,而眼下他連塞姆勒究竟在哪裡都不清楚。 「那太好了,」姑娘在電話裡嚷道,「週末我們在一起幹點事兒吧!」 肯定是由於太疲勞了,他一下子未能反應過來,好半晌才發問:「什麼事呀?」 她開始詳詳細細有條不紊地說起來,沒等她講完,他就打斷她的話頭讓她趕快過來。 雖然朱莉婭一周前就為這個消息激動不已,但和情人重逢時的喜悅,還是使她把早已準備好的話兒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到午夜時分,她才重新想起。她把頭緊偎在已快進入夢鄉的香儂的臉上,說:「哦,差點忘了,有一天我曾看到你的名字。」 香儂輕聲打著鼾。 「是在一張紙上。」她繼續道。可香儂仍無動靜,頭深陷在枕頭裡,兩手交叉著墊在頭下。 「要我告訴你是在哪裡見到的嗎?」 他的反應真令她失望,居然還是鼾聲不斷。 「是在我爸爸寫字臺上的一個活頁夾裡。」 如果她是想讓他大吃一驚,那麼這一回算是達到目的了。他像是被針戳了一下似的猛地彈起,面對著她,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兩隻手臂,眼裡流露出緊張的神色,不禁使她害怕起來。 「你把我捏痛了。」她文不對題地說。 「什麼樣的活頁夾?」 「就是個普通的活頁夾。」她抽噎著,眼眶裡含著委屈的淚水,「我只不過是想幫你偷看點消息。」 他馬上軟了下來,神色也溫和了不少。 「你為什麼要去偷看呢?」他問。 「嗯,你老是要問我爸爸的事,所以我一見那個活頁夾就想看一看,於是我就發現了你的名字。」 「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頭談起。」他柔聲細氣地說。 她講完全部經過後,向前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 「我愛你,貓兒先生,」她悄聲道,「我完全是為了你才這樣幹的,難道我做錯了嗎?」 香儂考慮了一陣。她知道的已經太多了,現在只有兩種方法才能保證使她不走漏消息。 「你真的愛我嗎?」他問。 「真的。」 「你是否願意因為你說了或者幹了些什麼而使我身遭不測嗎?」 她離開他的懷抱,深情地看著他的臉,眼前正在發生的事,簡直就像她少女時代無數次在夢中見到的情景。 「絕不。」她真誠地回答道,「我永遠不會開口,無論他們怎樣折磨我。」 香儂驚訝地直眨眼睛。 「不會有人來折磨你的,只是記住,不要對你父親說你認識我或者再去看他的文件。瞧,我是他雇傭來搜集非洲礦產前景的情報的,如果讓他知道咱倆互相熟悉,他准會解雇我。那樣,我就只好另謀職業了。還有個地方可以找到工作,但那是在遙遠的非洲。所以,你要是讓你父親聽說咱倆的事,我就只好丟下你遠走他鄉了。」 這一點正打中了她的要害,她最擔心的就是香儂會離開她的身邊。香儂心裡明白,要不了多久他就非得和她分手不可,但現在尚無告訴她的必要。 「我絕不會開口。」她終於許諾。 「還有兩件事,」香儂說,「你剛才提到看見那種礦產品的名稱,到底是叫什麼?」 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著那幾個字。 「是用在鋼筆上的那種材料,廣告上說這是一種非常貴重的礦產品。」 「是墨水嗎?」香儂戲弄地問。 「叫什麼『金』?」 「是『白金』。」他若有所思地糾正了她,「最後一點,活頁夾封面上的標題是什麼?」 「哦,那我記得很清楚,」她高興地說,「標題有點童話色彩,叫『水晶山』。」 香儂深深歎了口氣,「親愛的,去給我煮杯咖啡。」 當他聽見她在廚房裡擺弄著杯盤時,他靠在床頭面向遠處眺望著。 「你這個老奸巨猾的狗東西,」他深呼了一口氣道,「別想得太美,詹姆斯爵士,絕不會便宜你的。」 說完,他獨自在黑暗中大笑起來。 *** 就在那個星期六的夜裡,本尼·朗貝爾和幾個朋友在一間他最喜歡的咖啡館裡一道喝了幾杯酒,現在正興高采烈地朝家走去。他已把香儂付給他的那些英鎊兌換成了法郎,買下一大批軍火,準備轉手賣給一些老關係。剛才在咖啡館裡,他洋洋得意地向他的老友們吹噓了一番他最近如何賺了一大筆錢,並且還為幾個對他頻送秋波的酒吧女郎買了點香檳。這會兒,他還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之中。大概是由於這一原因,再加上酒喝多了,遠遠超過了他的酒量,所以竟未注意到,此刻有一輛汽車正在他身後二百碼開外慢慢地跟蹤他。當然更沒料到走到離家僅有半英哩的一塊廢屋基旁時,那輛車會突然向他沖來。 等他注意到情況不妙開始高聲呼救時,那個從汽車裡跳出來的彪形大漢,已經一把將他揪到廢墟那邊離馬路約十碼的一座舊倉庫後面了。 他頭上狠狠地挨了一拳,被打得暈頭轉向,呼救聲立即啞了下去。接著那漢子揪著他的後領不放,對準他的太陽穴又猛擊一拳,他立刻歪向一邊,那人剛一鬆開他的衣領,他便頹然倒下。漢子站在他身旁,臉在倉庫的陰影裡顯得模糊難辨。只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根兩英呎長的鐵棍,俯身按住正在地上打滾的朗貝爾的左腿,對準特別容易碎的膝關節,用盡全身力氣狠砸了一棍。只聽「啪」地響起沉悶的一聲,朗貝爾的膝蓋骨立刻粉碎了。他像只一下子被鋼絲鉗夾住的老鼠似地慘叫了一聲,隨即昏了過去,自然再也不會感到另一隻膝蓋骨被敲碎時的劇痛了。 二十分鐘後,托馬德從一英哩外一家深夜營業的咖啡館裡給他的雇主打了個電話,夏爾·魯在電話另一端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 「幹得好。」他說,「現在我告訴你個消息。亨利·阿蘭剛剛通知我,香儂常去的那家旅館收到了基思·布朗先生的來信,要求替他在十五號晚上留一個房間。聽清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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