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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8)


  大約十點鐘左右,是必須把那兩個人釋放的時候了。西摩已經在大聲威脅要採取法律行動了。布特勒未加以理會。受檢查的旅客通常都會那樣,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海關所擁有的權力。

  「你要對他們實施跟蹤嗎,頭兒?」他的臉色陰沉的副手問道。布特勒想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

  「很可能是徒勞的。如果他們是清白的,那麼我們去跟蹤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他們沒有那麼清白,我懷疑指揮這次曼￿走私行動的人在發現尾巴之後恐怕是不會去聯絡他們的。算了吧。下一次。」

  首先被釋放的那個加拿大人搭乘機場班車進入倫敦市區後登記住進了靠近帕丁頓的一家肮髒的旅館。雨果·西摩先生坐上出租車去了一家更為豪華的賓館。

  ***

  下午剛過二點,在倫敦不同街道上的四個人接到了電話。根據事先安排,每一個人都站在一個公用電話亭裡。每一個人都被告知去一個地點報到。其中一個人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離開電話亭去赴約了。

  下午四點鐘,比爾·布特勒獨自坐在他的汽車裡。汽車停在一棟出租公寓樓外,是那種可按星期甚至按天出租的公寓。

  四點零五分,他一直在等待的那輛旅行麵包車在他身後停下來,他的十名緝私隊員跳了出來。已經沒有時間進行情況介紹了。那幫人有可能安排了一名瞭望人員,雖然經過半小時的觀察他沒有見到窗簾的掀動。他簡單地點了點頭就領頭走進了公寓樓的大門。那裡有一張辦公桌,但沒安排門衛人員。他留下兩名感到失望的隊員注視電梯門,隨後領著其餘八名隊員上樓梯。那套公寓在三樓。

  緝私隊是不顧禮節的。一記重錘砸落門鎖後他們就進去了。隊員們都很年輕,身體結實,積極性很高,但都沒有槍械。

  出租公寓客廳裡的那五個人沒有反抗。他們坐在那裡,對突然闖人的不速之客驚得呆若木雞。布特勒最後一個進來,很像是一個領導的樣子,他的隊員們紛紛把手探進衣袋裡,隨著掏出身分證明。他首先去對付那個怒目而視的美國人。

  後來的聲音測試將會表明是他在希斯洛機場撥打海關熱線電話,告發那個加拿大嬉皮士是一個打掩護的人。他身邊的那只旅行包裡裝著六公斤純哥倫比亞可卡因。

  「薩爾瓦托·波諾先生,我以陰謀夥同他人向這個國家走私違禁品的指控逮捕你……」

  當手續完成後,那個來自邁阿密的人被戴上手銬押出去了。接下來布特勒對付那個嬉皮士。當這個陰鬱的加拿大人被帶出去時,布特勒朝他的同事背後喊道:「上我那輛車。我要與那傢伙談一談。」

  雨果·西摩先生已經脫下他的絲質西服換上了更適合英國一月下旬季節穿著的花呢西裝和寬鬆褲子。這是第二個打掩護的人。在被收繳了他因在本次行動中的作用而收到的那堆五十英鎊票面總共一萬英鎊的錢後,他也被靜靜地押走了。布特勒轉向剩下來的那兩個人。

  貨物放在他們之間的桌面上,仍在那個旅行箱裡,如同它曾經通過希斯洛機場的海關時那樣。那個假箱底已被撕開,從而露出了一個夾層,裝在其中塑料袋裡的,經鑒定以後,將是二公斤泰國白色海洛因。但卡通人物的裝飾仍明顯可見。

  「約翰·希金斯先生,我以陰謀夥同他人向這個國家走私違禁品的指控逮捕你……」

  這位盡責的公民不得不被陪同著去浴室。他在那裡嘔吐了一番。當他被帶走之後,布特勒轉向最後的那個人,曼￿毒品的走私組織者。他坐在那裡,陰鬱地望著窗外倫敦的天空,這種景觀他知道以後將很難見到了。

  「我已經追蹤你有一段時間了。」

  沒有回答。

  「一個聰明的詭計。不是一個掩護,而是兩個。排在後面行走,避開綠色通道的大聲吵架,帶著溫順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的清清白白的希金斯先生。」

  「這計謀成功了。」那個中年人快速搶白道。

  「很好。哈利·帕爾弗裡先生,我以同樣的指控逮捕你……」

  布特勒留下兩名隊員清除這套租用公寓內當初門被砸開時所留下的任何痕跡,其餘人隨他一起下樓到了街上。他有一個漫漫長夜要工作,但這是他所喜歡的工作。他的副手坐在他那輛汽車的駕駛座上,所以他鑽進後座坐到了那個沉默的加拿大人身旁。

  當轎車駛離街沿石旁時,布特勒說:「我們把事情理理清楚。你是在什麼時候第一次知道西摩是這次雙面掩護中的一個同夥?」

  「就是剛才在那套公寓裡嘛!」嬉皮士說。

  布特勒的樣子如同遭到了雷擊。

  「那半夜三更飛機洗手間門口的那次談話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談話?什麼洗手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布特勒大笑起來,他難得如此大笑。

  「哦,當然了。我很抱歉他們在希斯洛機場裡對你的所作所為,可你知道規矩。我不能揭穿你的偽裝,即使在那裡也不能。不管怎麼說,感謝那個電話。這個電話太好了,西恩。今晚的啤酒我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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