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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詐(5)


  「那是毫無疑問的。蘇格蘭場派出許多警察調查那二十多個有瓜葛的人,順藤摸瓜,那些被敲了竹杠的人,一定會被找出來的。」

  「可是,你怎麼知道誰敲了誰沒被敲呢?」納特金先生問,「一個人可能被敲了,但他害怕,不敢說出真情,就是對警察也不敢。」

  斯麥雷探長朝這位保險公司的職員點了點頭,「銀行有單據,老兄,大多數小人物只有一兩個存摺,要想弄到一大筆錢,就得到他存錢的銀行去或者變賣什麼值錢的東西。總會有點端倪的。」

  他們起身來到門口。

  「哎,說心裡話,」納特金先生說,「我真佩服那些到警察局揭露這些壞蛋的人。我想,那傢伙要是到我這兒來敲竹槓的話,早晚會來的,我也一定會報告的。還有一件事,我不用出庭作證,是不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會保密的,但你清楚,人們終會知道的。」

  「你不用出庭作證了,納特金先生。」

  「那好,那些被敲的人真可憐。」

  「卡片上所有的人誰也不用出證了,老兄。」

  「這我就不明白了,兩個人都暴露了,證據確鑿,肯定要逮捕的。那你們的調查是……」

  「納特金先生,」斯麥雷探長從門口看著外面說,「我們不是調查敲詐案,我們在調查殺人案。」

  賽繆爾·納特金一下子變呆了。「殺人案?」他氣急敗壞地問,「你是說他們還殺了人?」

  「誰殺了人?」

  「那兩個敲詐犯啊。」

  「你搞錯了,老兄,他們誰也沒殺,一些惡作劇的人把他們殺了。問題是,誰?傷腦筋就在這兒。他倆或許已經敲詐了一百多人,但其中一位上當者卻找到了他們的老窩。他倆幹的一切可能都是通過公用電話間,除了這些上當者的證據外,其它什麼線索也沒有。從哪兒下手去找呢?」

  「確實呀,從哪兒呢?」賽繆爾·納特金叨咕道,「他倆是被槍殺的?」

  「不是,老兄。幹這個事的那個人一定是把一個包裹送到了他們的門口。所以,那人一定知道他們的住址。包裹中有一個錢匣,蓋兒上拴著鑰匙,當用鑰匙去開鎖時,蓋子就會由於裝上了老鼠夾的彈簧的力量而跳開來,從而就觸發了機關,炸彈一開花,他倆就成了肉醬。」

  納特金盯著他,似乎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真想不到,」他說,「可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公民上哪兒去搞炸彈呢?」

  斯麥雷探長搖了搖頭。

  「這年月呀,老兄,那就太多了。愛爾蘭人,阿拉伯人,還有那些外國人。還有制炸彈的書,跟我那個時候可大不相同嘍。現在呀,只要有點兒合適的材料,連中學六年級的學生都能給你造一個炸彈。好了,晚安,納特金先生,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

  第二天,納特金來到商業區的鏡框商店,取回一周前放在那裡的照片。他讓店主給換上一個新鏡框,並囑咐說,一定替他保存好,到時候他自己會來取的。當晚,這幅照片又被擺在家中壁爐旁桌子上顯眼的地方了。

  照片上是兩個年輕人,穿著皇家工程兵佈雷兵種的制服,兩人騎在德國造五噸「大德人」炸彈的彈殼上,前面的毯子上擺著幾十件從炸彈中拆除的零件和六個觸發裝置,背景是一個村莊的教堂。一個年輕人瘦瘦的,高顴骨,肩上佩著少校肩章;另一個又胖又圓,鼻子上卡著一副眼鏡。照片下面是一行字:炸彈專家麥克·哈羅蘭少校和賽繆爾·納特金下士惠存,諾頓教堂村全體,一九四三年七月。

  納特金先生驕傲地望著照片,然後自豪地說:「六年級學生,一點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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