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一五一


  那天晚上在利雅德召開了一次會議,那是一個非常秘密的會議,是在沙烏地國防部大樓底下的第二層地下室的一個房間裡召開的。出席會議的有四位將軍,其中一位坐在桌子的上首;還有兩位平民,即巴伯和萊思。當兩位平民講完之後,四位軍人沉著臉靜靜地坐著。

  「這事是真的嗎?」其中一名美國將軍問道。

  「要說百分之百的證據,我們是沒有的,」巴伯說,「但我們認為這個情報的準確性相當高。」

  「你為什麼把握這麼大?」那位美國空軍將軍問。

  「在座的各位先生也許已經猜到了,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我們在巴格達統治集團的高層中有一個人在為我們工作。」

  房間裡響起了表示同意的哼哼聲。

  「是認為所有那些目標的情報不是來自于蘭利的水晶球。」空軍將軍說,他仍對中情局懷疑飛行員戰績一事心存芥蒂。

  「情況是這樣的,」萊恩說,「到目前為止,我們從來不曾發現他的情報有弄虛作假之處。如果他現在說謊,那就是一場竊取錢財的高明的騙術了。這是其一。其二,我們能冒那個風險嗎?」房間裡沉寂了好幾分鐘。

  「有一件事你們忽視了,」美國空軍將軍又說,「投擲。」

  「投擲什麼?」巴伯問道。

  「我告訴你們,擁有一件武器是一回事,把它投擲到敵人頭頂上是另一回事。瞧,沒人會相信薩達姆可以把它縮小。這是高科技。所以如果他已經擁有了,那麼他也無法從一門坦克炮裡把它發射出來。大炮也不行,因為口徑相同。喀秋莎發射架或者火箭都不行。」

  「火箭為什麼不行,將軍?」

  「荷載問題,」空軍將軍譏諷地說,「該死的荷載。如果這是一件粗制設備,我們相信它有半噸重。就算它是三千磅吧。我們現在知道當初我們在薩德-十六基地把那些設施摧毀時,阿貝德和塔穆茲仍處於開發階段。阿巴斯和巴德爾也同樣。無法運作——要麼被毀,要麼荷載太小。」

  「飛毛腿怎麼樣?」萊恩問。

  「也一樣。」將軍說,「所謂長射程的胡賽恩在重返大氣層時四分五裂了,而且其荷載是一百六十公斤。即使蘇聯提供的飛毛腿其最大荷載也只有六百公斤。太小了。」

  「那還有飛機投擲的炸彈呀!」巴伯指出。

  那位空軍將軍瞪起了雙眼,「先生們,我現在就可以向你們做出保證:從現在起,沒有一架伊拉克作戰飛機可以飛到國境線。絕大多數甚至不能從跑道上起飛。那些起飛後飛向南方的飛機會在半路上被擊落。我有足夠的阿瓦克斯偵察機、足夠的戰鬥機——我可以保證這一點。」

  「那麼那處要塞呢?」萊恩問,「那個發射架呢?」

  「一座絕密的機庫,很可能在地下,有一條單一的跑道通到機庫門口;藏著一架幻影、一架米格、一架蘇霍伊——裝備停當,可以出發。但在抵達國境之前我們就能把它打下來。」

  最終的決定將由坐在桌子上首的那位美國將軍做出。

  「你們打算去找到這件設備的貯藏處,那個所謂的要塞嗎?」他平靜地問。

  「是的,先生,」巴伯說,「我們現在就已經在努力了。我們估計我們還需要幾天時間。」

  「去找到它,然後我們去摧毀它。」

  「那麼地面戰是四天之內開始嗎,先生?」萊恩問。

  「我會告訴你們的。」

  那天晚上宣告對科威特和伊拉克的地面戰推遲,調整到二月二十四日開始。

  後來,歷史學家們對這次推遲做出了兩種解釋。一是美國海軍陸戰隊要把他們的進攻主軸線改為再往西幾英哩,這樣一來需要調動部隊、轉運物資和作進一步的準備工作。這是真的。

  後來由新聞媒體透露出來的另一個理由是,兩名英國的計算機黑客侵入到國防部的計算機裡,把進攻地區的天氣報告提要說明搞得完全錯位,使得從氣象角度無法選擇最佳的進攻日期。

  事實上,從二十日至二十四日天氣一直晴好,恰恰在進攻開始之後天氣才變壞。

  海灣戰區多國部隊總司令諾曼·施瓦茨科夫上將是一位高大和強壯的人,在體力上、精神上和道德上都這樣。但如果最後幾天的緊張形勢不向他報告的話,他也許會過得稍微好一點。六個月以來,他一直每天工作長達二十個小時,沒有休息過。他不但監督了有史以來最大。最快的部隊集結——光這項任務就足以摧垮不太堅強的人,而且他還處理了與沙烏地社會的敏感、複雜的關係,他還制止了十幾次可能使多國同盟瓦解的由世代怨仇導致的自相殘殺,他還擋住了來自國會的沒完沒了的說起來似乎有道理,實際上毫無用處的干涉。

  然而在那最後的幾天裡,打攪了他的十分需要的睡眠的不全是這些事情。是對眾多年輕的生命的領導責任帶來了那個噩夢。

  在那個噩夢中有一個三角形。總是那個三角形。這是一個土地的直角三角形,側面躺著。三角形的底線應該是從卡夫吉往下經朱拜勒到那三個連成一串的城市:達曼、霍巴和達蘭的海岸線。

  三角形的那條垂直線是從海岸往西的邊境,先是沙特阿拉伯與科威特的邊境,然後進入沙漠成為沙烏地與伊拉克的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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