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一四六


  幾分鐘之後,把他們召來的那個人進來了。他們全體起立,然後看到了讓他們坐下的手勢。對一些人來說,自上次見到總統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星期。他看上去蒼老了,他臉上的眼袋和贅肉更能說明如此。

  薩達姆·海珊開門見山,直奔這次會議的主題。已經發生了一次空襲轟炸——他們全都知道了這件事,即使在空襲前不知道有一個叫庫拜的地方的那些人現在也知道了。

  這個地方是如此之秘密,以致在伊拉克舉國上下僅十幾個人知道其確切的位置。但它遭到了轟炸。除了那些蒙著眼睛或者乘坐密不透光的交通工具進去過的人之外,全國只有最高層人士以及少數幾名計劃專業技術人員去參觀過該地方。但它遭到了轟炸。

  房間裡一片沉寂,那是恐懼的沉寂。將軍們——步兵的拉迪、裝甲兵的卡迪裡、炮兵的利達、工程兵的穆蘇裡以及另兩名將軍,即共和國衛隊司令和總參謀長——全都凝視著他們身前的地毯。

  「我們的同志,奧馬爾·卡蒂布,已經審訊了那兩個英國飛行員。」熱依斯拖長聲音說,「他現在要解釋一下所發生的事情。」

  沒人去盯視過熱依斯,但現在所有的眼睛齊唰唰地投向了奧馬爾·卡蒂布那骨瘦如柴的身體,「折磨者」把他的目光保持在從房間對面面向著他的國家領導人的身體中段。

  「那兩個飛行員已經吐露了,」他平靜地說,「他們已經全部吐露出來了。他們的中隊長告訴他們說多國部隊飛機見到過卡車和軍車在某個廢汽車堆場進進出出。由此,狗的兒子認為那個堆場是一個偽裝起來的軍火庫,專門儲存著毒氣炮彈。它沒被當做主要目標,沒想到那裡會有防空武器。所以只派出兩架飛機來執行空襲任務,另兩架在它們上空標定目標。沒有派護航飛機來壓制A三角,因為沒想到那裡會有高射炮。他們——那個飛行員和領航員只知道這些。」

  熱依斯朝法羅克·利達將軍點點頭。

  「是真是假,法羅克?」

  「這種做法是正常的,賽義德熱依斯。」這位高炮和薩姆導彈基地的統帥說,「他們先派出導彈戰鬥機攻擊防空設施,然後由轟炸機實施對目標的轟炸。他們一直是那樣做的。對於一個重要目標,只派兩架飛機而且不提供掩護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薩達姆思索著這個回答,他那雙黑眼睛絲毫也沒有顯露他的內心想法。這是他能夠鎮住這些人的其中一個法寶;他們根本不知道他會做出何種反應。

  「有沒有這種可能,卡蒂布,那些人對你隱瞞了一些事情,他們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不,熱依斯。他們已經被……說服提供全面合作。」

  「那麼,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熱依斯靜靜地問道,「這只不過是一次不幸的空襲?」房間裡的人頻頻點頭。

  當那聲尖叫響起來時,他們全都嚇壞了。

  「錯了!你們全都錯了。」

  在一秒鐘之內那聲音即回落到一種平靜的耳語聲,但恐懼感仍滯留著。他們全都知道那輕柔的聲音往往是最可怕的洩露和最野蠻的懲罰的前奏曲。

  「那裡沒有卡車,沒有軍車。這是告訴飛行員的一個藉口,以免萬一他們被抓住。還有其它原因,難道沒有嗎?」

  儘管開著空調,但他們大多數人卻在冒汗。有史以來,這種事情總是這樣,當一個部落的暴君召來一名巫師,而整個部落的人群圍坐在那裡,大家的心裡卻在發毛,唯恐自己被那條巫術棒點到。

  「有一個陰謀,」熱依斯耳語著說,「有一個叛徒。某人是一個叛徒,他在對我搞陰謀。」他沉默了好幾分鐘,讓他們發抖。當他再次說話時,他是向著房間另一頭與他對面的三個人說的。

  「找到他。找到他並把他帶到我這裡來。他應該為這種罪行受到懲罰。他和他的全家。」然後他匆匆走出房間,後面緊緊跟著他的貼身保鏢。剩下來的十六個人甚至都不敢互相觀望,不敢去迎接對方的凝視。會發生人頭落地。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擔驚受怕。

  其中十五個人保持著與最後的那個人的距離,那就是巫師,也就是他們稱為折磨者的那個人——奧馬爾·卡蒂布,他將去實施人頭落地。

  哈桑·拉曼尼也保持著沉默。現在還不到彙報無線電截聽的時候。他的行動是準確的、敏銳的,是根據真正的情報偵察。只是到了最後他才會需要秘密警察去對他的調查結果實施捕捉行動。

  部長們和將軍們懷著恐懼的心情離開別墅,回到夜色之中,回到他們各自的工作崗位去了。

  ***

  「他不是把它們放在他辦公室的保險箱裡。」第二天上午吃早飯時,阿維·赫爾佐格,化名卡裡姆,向他的特工隊長吉迪·巴齊萊彙報說。

  這次會面是安全的,是在巴齊菜自己的公寓裡進行的。一直等到愛迪絲·哈登堡進入銀行上班之後,赫爾佐格才從一個公用電話亭裡打電話安排彙報的時間和地點。剛打完電話沒多久,耶裡德特工組就來到了,護送著他們的同事去會面地點,並確保他沒有受到跟蹤。假如他的身後有一條尾巴,那麼他們就會發現。這是他們的特長。

  吉迪·巴齊萊在放滿食物的桌子上俯身向前靠了過去,他的眼睛發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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