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八五


  「哦,不是,恐怕不是。當然是錄在磁帶上的,但坦率地說要用大錄音機來聽,我們這裡有功率放大設備。小錄音機聽不清楚。聲音好像受到了壓抑,很低沉,所以連我們的阿拉伯職員也沒能破譯出來。」

  週末之前兩個人都沒有空。馬丁同意星期天駕車去那裡,普魯默提出要在一家離辦公室約一英哩的小巧幽雅的酒館裡請他吃中飯。

  兩個穿花呢西服的男人坐在裝飾明亮的酒館裡並沒有使人們揚起好奇的眉頭。他們各自點了當天的星期日烤魚、牛肉和約克郡布丁。

  「我們不知道是誰與誰在談話,」普魯默說,「但顯然他們都是高級官員。因某種原因發話人是在使用公用電話線,而且是在訪問了科威特前線指揮部後剛剛回來。也許他是在使用車載電話。我們知道不是在使用軍用線路,所以很可能受話人不是軍人。或許是一名文官。」牛肉端上來了,他們停止了交談。當女服務員離開他們的角落包廂後,普魯默繼續往下說:「發話人似乎是在評價伊拉克空軍的報告。報告的內容是關於美英的戰鬥機越來越頻繁地巡邏在伊拉克的國境線邊上,然後在最後的時刻話題改變了。」

  馬丁點點頭。他聽說過這種戰術。它的用意在於通過侵犯伊拉克的領空以監視其防空武器的反應,迫使他們「打開」雷達屏幕和薩姆導彈的瞄準器,從而暴露出它們的確切位置。

  「發話人談到了貝尼卡爾布,即『狗的兒子』,意指美國人,而受話人哈哈大笑起來,說伊拉克不應該對這種戰術做出反應,因為這是誘使他們暴露防空火器方位的戰術。

  「然後發話人說了些我們無法破解的話。此處有些干擾,靜電干擾或者其它。我們可以增強大多數的通話信號以排除干擾,但在這裡發話人壓低了聲音。

  「無論如何,受話人惱怒了,讓他閉嘴並結束通話。那受話人我們相信是在巴格達,他憤怒地扔下了話筒。我要讓你聽的是最後的兩句話。」

  中飯後,普魯默驅車把馬丁帶到了仍像平常一樣有人上班的監聽樓。政府通訊總局以每週七天運轉。在一間如同錄音室那樣的隔音房間裡,普魯默讓一位技術人員播放那盤神秘的錄音帶。當那來自伊拉克的喉音充滿了房間時,他和馬丁靜靜地坐著。

  談話的開始如同普魯默所描述的。最後,伊拉克的發話人似乎激動起來了。音調升高了。

  「不會太長,拉菲克。不久我們將……」

  然後亂七八糟的聲音出現了,話語受到了干擾。但在巴格達那個人所受到的影響是觸電般的。他插話了。

  「別說了,伊本·阿爾·加哈巴。」

  然後他就砰地一聲扔下了電話,好像突然間驚恐地明白那條線路並不安全。

  那位技術員把錄音帶以稍微不同的速度播放了三遍。

  「你認為怎麼樣?」普魯默問。

  「嗯,他們都是黨員。」馬丁說,「只有黨內稱呼拉菲克,即同志。」

  「對,那麼這是兩名党的高級幹部在閒聊美軍的集結和美國空軍對邊境的挑釁。」

  「然後發話人激動了,也許發怒了,並伴有一絲狂喜。使用了『不會太長』這個短語。」

  「暗示著某些即將發生的變化?」普魯默問道。

  「聽起來是一陣干擾。但是再聽受話人的反應;特裡。他不但仍下了話筒,他還稱呼他的同事為『婊子兒』,這話很粗暴,對不對?」

  「相當粗暴。在這兩個人中只有級別高的人才可以說這種話而免受懲罰。」馬丁說。

  「到底是什麼事把他刺激起來了?」

  「是那個受干擾的詞語。再聽一遍。」

  技術員把那條詞語重放了一次。

  「阿拉的什麼東西?」普魯默提議說,「不久我們將與阿拉在一起?在阿拉的手中?」

  「我聽起來這話像是:『不久我們將擁有……阿拉……某某……某某』。」

  「好吧,特裡。我順著這條思路來推測。也許是『阿拉的幫助』吧?」

  「那樣的話另一個人為什麼會勃然大怒?」馬丁問道,「把上帝的善意歸結到自己的事業中並不新鮮呀。也不特別觸犯什麼。我不明白。你可以複製一盤讓我帶回家去嗎?」

  「當然可以。」

  「這事你問過我們的美國表兄嗎?」

  「問過了。米德堡通過一顆人造衛星截聽到了同樣的會話。他們也沒能破解出來。實際上他們沒有高度重視,他們沒把它當成一回事。」

  特裡·馬丁駕車回家去了,口袋裡放著那盒錄音帶。使女友希拉裡煩惱的是,他用他們床頭櫃上的那台錄音機反反復覆地一直播放那段對話。當她提意見時,特裡指出希拉裡有時候也為《時代》雜誌上拼字遊戲尚少一個答案而再三擔憂。這樣一對比更使希拉裡火上加油,「至少我在第二天早上就得到了答案。」她搶白說,一邊轉過身子睡覺了。

  特裡·馬丁沒能在第二天早上得到答案,第三天也沒有。他在下課期間和其它能夠擠出來的時間也播放這盒磁帶,一邊草草地記下可能的替換詞。但他總是無法理解其意義。為什麼交談中的另一個人會對善意地提及阿拉爆發出如此大的火氣?

  直到五天之後,那條遭干擾短語中所包含兩個嘶嘶作響的喉音詞語才顯示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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