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七〇


  沒有其它辦法,只得回車庫放棄與利雅德的無線電聯絡。

  把兩隻輪胎補好花了兩天時間,直至二十一日夜晚他才到了遠離南郊的沙漠深處,把他的碟形衛星天線對準幾百英哩之外的沙烏地首都方向,按下發送按鈕發射出一系列短促的啪啪聲,表明是他在呼叫而且他即將向空中拍發電報。

  他的無線電收發報機有十個固定的頻道,每月每天輪流有一個指定的頻道。今天是二十一日,因此他在使用一頻道。報出自己的身分以後,他按下接收的按鈕並等待著。過了幾秒鐘,一個低沉的聲音開始回答。

  「這裡是落基山,黑熊,請轉五頻道讀取你的信息。」

  馬丁轉到五頻道,按下發送按鈕,說了幾句話。

  在科威特市北郊,一名年輕的伊拉克技術員注意到了他在監視的控制板上的一個脈衝亮光。當時他在一棟住宅樓頂層的一套公寓裡值班。他的掃描員捕捉到了這次無線電波發送,並把它鎖住了。

  「上尉!」他急忙叫起來。哈桑·拉曼尼部下反間信號處的一名軍官大步走到控制台旁邊。那個亮光仍在閃爍,技術員在用羅盤確認方位。

  「有人剛剛向空中發報了。」

  「在哪裡?」

  「在外面的沙漠裡,先生。」

  技術員在用耳機傾聽,他的那台方向定位儀定下了發報的源頭。

  「是電子擾頻發射,先生。」

  「那肯定是他。老闆說得對。方位多少?」

  軍官去打電話,準備提醒另兩個監探小組,即停放在賈赫拉和靠近海邊的阿爾阿丹醫院裡的拖車上的監探小組。

  「羅盤方位二百零二度。」

  二百零二度亦即正南偏西二十二度,那個方向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荒涼的科威特沙漠,綿延到邊境與沙烏地的沙漠連接起來。

  「頻率多少?」當賈赫拉拖車上的監控小組在電話上應答時,那軍官厲聲問道。

  追蹤技術員告訴了他,那是低頻區一個稀有的頻道。

  「中尉!」他扭頭喊道,「快與艾哈馬迪空軍基地連系,告訴他們讓那架直升機升空。我們找到了地點。」

  在很遠很遠的沙漠裡,馬丁說完了他要說的話,把開關撥到接收檔上以聽取利雅德方面的回答。回答不是他所期望的。他自己只說了十五秒鐘。

  「這裡是落基山,黑熊,返回洞穴。再說一遍,返回洞穴,十萬火急,通話結束。」

  伊拉克上尉把頻率告訴了他的另兩個監探站。在賈赫拉和阿爾阿丹醫院的其它技術人員把他們的追蹤儀轉到了標明的頻率上,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四英呎直徑的碟形天線在瘋狂地轉動著。海岸邊的那一台可覆蓋從科威特與伊拉克交界的北線直至與沙特阿拉伯的國境。賈赫拉那台追蹤儀在東西向掃描著,即從東部的海岸至西部的沙漠。

  通過這三台機器的掃描,他們可用三邊法確定一個面積為一百碼的三角形,並把方位和距離報告給紅鹿直升機以及機上的十名武裝士兵。

  「還在那裡嗎?」上尉問道。

  那技術員掃視著他面前的圓形屏幕,用羅盤的掃描點測量了一下屏幕的邊緣,圓盤的中心是他所坐著的地方。幾秒鐘之前,屏幕上有一條發亮的線條穿過中心朝向二百零二度。現在屏幕上一片空白。只有當那邊的那個人再次發報時才會重新閃亮。

  「不在了,先生,他已經從空中消失了。也許在收聽回電。」

  「他會回來的。」上尉說。

  但他錯了。黑熊已經皺著眉頭收到了來自利雅德的緊急指示,關去電源,收起天線,合上了發報機蓋子。

  整個下半夜伊拉克人一直在監聽著那個頻率,直至東方發白,艾哈馬迪機場的紅鹿直升機關去螺旋槳,士兵們疲憊地拖著僵硬的身體爬出機艙。

  在倫敦當電話鈴聲響起時,西蒙·巴克斯曼睡在他自己辦公室的一張行軍床上。電話是設在地下室裡的通訊室譯報員打來的。

  「我馬上下來。」巴克斯曼說。電文的內容很短,是剛從利雅德加密拍發過來的。麥克·馬丁已經來連系過了,並已得到了給他的指示。

  巴克斯曼從辦公室裡給住在格羅斯凡納廣場外邊中情局公寓裡的奇普·巴伯打了一個電話。

  「他要回來了。」巴克斯曼說,「我們不知道他什麼時間可越過邊境。史蒂夫讓我到那邊去。你去不去?」

  「好的。」巴伯說,「我們的副局長坐上午航班回蘭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這個人我一定要見一見。」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美國大使館和英國外交部分別接洽沙烏地駐倫敦使館要求為一名低級外交官簽發入境簽證。這不成問題,兩本既沒有巴伯名字也沒有巴克斯曼名字的護照當即簽證完畢。那兩個人搭上了下午八點四十五分從希斯洛機場起飛的航班,並于黎明前到達利雅德的阿布杜拉齊茲國王國際機場。

  美國使館的一輛轎車把奇普·巴伯接到了中情局的活動基地,一輛沒有標誌的小轎車把巴克斯曼接到了被英國秘情局作為活動大本營的那座別墅。巴克斯曼得到的第一條消息是顯然麥克·馬丁尚未越過國境前來報到。

  從馬丁的觀點來看,利雅德要他返回基地的命令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十月二十二日黎明之前他就從沙漠回來了,然後他用白天的時間作撤離前的善後工作。

  在基督教徒墓地一等水手謝普頓的墓碑下留下了一張紙條,向阿爾卡裡法先生解釋說他不得不遺憾地離開科威特。也給阿布福阿德留了一張條子,說明該如何到曾經是他的六座別墅中的兩座去收取剩餘的武器和炸藥。

  到下午他完成了這些工作,於是他駕著那輛破舊的皮卡出城去蘇萊比亞外面的駱駝農場。那裡正是科威特市外緣房子結束、沙漠開始出現的地方。

  他的兩頭駱駝仍在那裡,而且狀態很好。那頭小駱駝已經斷了奶,正在成長為一頭壯駱駝,於是他把小駱駝抵付給農場主作為照料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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