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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斯圖爾特嘟噥了一聲,相信了這些話,「聽起來像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

  ***

  當他們四人最後終於讓戴維·沙龍返回使館去時,天早已黑下來了。史蒂夫·萊恩確信這次摩薩德已經把情況和盤托出了。比爾·斯圖爾特已經把來自華盛頓的壓力告訴了他。

  兩名英國和兩名美國情報官厭倦了三明治和咖啡,於是結伴去了半英哩遠的一家餐館,由於精神壓力的緣故和吃了一整天的三明治,再加上胃不好,比爾·斯圖爾特還是沒有食欲,他撥弄著盤中的熏大馬哈魚。

  「這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史蒂夫。這是一個真正有四隻眼睛的狡猾的傢伙。與摩薩德一樣,我們也得去找一名受過特工訓練的委派外交官,讓他為我們工作。如果需要,我們可付錢給他。蘭利準備為這件事花很多錢。一旦開戰耶利哥的情報可挽救我們許多人的生命。」

  「那麼我們手頭上還有什麼人呢?」巴伯說,「在巴格達已有半數使館關門了。其餘肯定是處在嚴密監視之下。去找愛爾蘭人、瑞士人、瑞典人和芬蘭人嗎?」

  「中立國不肯幹的。」萊恩說,「而且我懷疑他們派駐巴格達的外交人員中不一定有受過訓練的間諜。第三世界國家的使館也指望不了——那意味著從頭開始招募和培訓。」

  「我們的時間很緊張,史蒂夫。這事很急。我們不能再走以色列人走過的道路。三個星期是不可思議的。這在當時也許能行得通,但現在巴格達已經處在戰爭的邊緣了,那邊的形勢肯定很緊張了。從頭開始的話,我最少需要三個月時間,才能讓一名外交官學會間諜技巧。」

  斯圖爾特點頭同意。

  「如果外交人員這條路行不通,能不能試試其它途徑?有些商人仍在那裡進進出出,尤其是德國人,我們也許能說服一個德國人,或者一個日本人。」

  「問題在於,他們都是短期逗留的。理想一點的話,最好能找一個可把這個耶利哥操縱……四個月的人。找一名記者如何?」萊恩提議。

  巴克斯曼搖搖頭,「他們撤出來時我都與他們談過了。作為記者,他們被全方位監視著。外國記者到小街小巷去探頭探腦根本行不通。此外,請別忘記除了委派的外交人員,這是一項非法行動。誰能想像得出一名間諜落到秘密警察局局長奧馬爾·卡蒂布手裡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坐在桌子周圍的四個人都聽說過卡蒂布的殘忍的名聲,他的外號叫「穆阿齊」,即折磨者。

  「風險總是要擔一點的。」巴伯說。

  「我在談論什麼樣的人我們更能接受。」巴克斯曼指出,「瞭解到被抓住後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商人或者記者還會同意嗎?比起秘密警察,我寧願落到KGB手中。」

  比爾·斯圖爾特沮喪地放下手裡的叉子,又要了一杯牛奶。

  「嗯,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很難找到一個長相酷似伊拉克人的受過訓練的特工。」

  巴克斯曼朝史蒂夫·萊恩瞟了一眼。萊恩想了一會兒,然後緩慢地點點頭。

  「我們有一個這樣的人。」巴克斯曼說。

  「一個溫順的阿拉伯人嗎?這樣的人摩薩德有,我們也有,」斯圖爾特說,「但沒能達到這種水平。只不過是捎捎信和跑跑腿那樣的事。可這是高風險、高價值的行動。」

  「不,是一個英國人,是特空團的一名少校。」

  斯圖爾特停頓了,他那杯送到嘴邊去的牛奶杯在半途上停住了。巴伯放下刀叉,停止了咀嚼牛排。

  「能說阿拉伯語是一回事,在伊拉克能混同於一個伊拉克人是另外一回事。」斯圖爾特說。

  「他長得黑皮膚、黑頭發、棕色眼睛,但百分之一百是個英國人。他在那裡出生並長大,他能夠混同於伊拉克人。」

  「而且他受過執行秘密行動的全面訓練?」巴伯問道,「見鬼,他到底在哪裡?」

  「實際上,他目前在科威特。」萊恩說。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他堅守在那裡,蟄居著?」

  「不,他似乎是自由自在地到處活躍著。」

  「那麼,如果他能夠出來的話。他到底在幹什麼?」

  「確切地說,是在殺伊拉克人。」

  斯圖爾特思考了一會兒並緩慢地點點頭,「夠大膽的。」他喃喃地說,「你能讓他從那裡出來嗎?我們想借用他。」

  「我想可以吧,等下次他用無線電聯絡時。我們可以聯合操縱他,並將分享他的產品。」

  斯圖爾特又點點頭,「行。你們為我們帶來了耶利哥。就這麼辦。我把這件事向法官(中情局局長)彙報清楚。」

  巴克斯曼站起身用餐巾擦了擦嘴,「我最好去告訴利雅德情報站。」他說。

  ***

  麥克·馬丁是一個習慣於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但十月的那一天他靠的是意外的運氣而倖免於難。

  十月十九日夜晚,他原打算發一份無線電報給在利雅德郊外那座特定的秘情局別墅,那也是中情局和世紀大廈的四名高級情報官在倫敦南肯辛頓一起吃晚飯的同一個夜晚。

  假如他那麼做了,那麼他就會被發現了,由於時差的關係,西蒙·巴克斯曼還沒有回到世紀大廈去通知利雅德要他回來。

  更糟糕的是,他的收發報會持續五至十分鐘,與利雅德討論再向他提供一批武器和炸藥。

  實際上,午夜之前他待在停放著他吉普車的車庫裡,因為他發現汽車的一隻輪胎沒氣了。

  他咒駡著花了一個小時把吉普車用千斤頂支起來,用力卸下輪子的螺帽。由於黃油和沙漠塵土的混合物把這些螺帽咬住了,他花了很大的一番勁才把它們一個一個地卸下來了。淩晨一點差一刻,他駕車上路了,才走了不到半英哩他注意到即使這只備胎也在慢性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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