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 |
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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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永遠不會明白,但兩天前有兩位伊拉克運輸部的官員在那個公共食堂裡有過一次對話。其中一人向另一人講述了他在前一年秋天對諾丁漢工廠的參觀訪問;哈裡斯如何在頭兩天一直陪著他,然後消失了一天后,他又回來了。他曾打聽哈裡斯是否病了,是一位同事笑著告訴了他說哈裡斯去參加了猶太教的贖罪日。 兩名伊拉克公務員以後再也沒去想過這件事,但旁邊桌子的一個人卻記住了。他把這次對話向他的上司作了彙報。他的上司似乎並不在意,但後來他考慮了一番後去查核了諾丁漢的斯圖爾特·哈裡斯先生,查到了他在拉希德賓館的房間號碼。 哈裡斯坐在房間裡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他有理由認為,即使那個匿名的送信人已經發現了他是一個猶太人,但有一件事他們不可能已經知道了。在極為巧合的情況下,斯圖爾特·哈裡斯是一名「沙燕」。 根據本·古瑞安親自下達的命令於一九五一年創建的以色列情報和特別行動研究所,在圍牆外面被稱為摩薩德,是希伯來語中「研究所」的意思。在圍牆之內從來不曾、從來不會被這麼稱呼,而是叫做「局裡」。在世界上的主要情報機構中,它是最小的。按在冊工資單人員統計,它是很微小的。在維吉尼亞州蘭利的美國中央情報局總部大約有二萬五千名內部職工,這還不包括所有駐外情報站人員。在高峰期時,像中情局和摩薩德那樣負責國外情報搜集的蘇聯KGB第一總局,在全世界共有一萬五千名外勤特工,在總部工作的約有三千人。 在任何時候,摩薩德只有一千二百至一千五百名雇員,外勤特工(被稱為卡查)不足四十人。 靠那麼微薄的預算和那麼微少的人員要開展行動和確保行動的成功,取決於兩個因素。 其中一個是它能夠深入到以色列人民群眾中去的能力。以色列的人民仍具有大都市居民的眼光,並具有令人驚奇的各種才能、語言能力和五洲四海的地理知識。 第二個因素是遍佈世界各地的國際幫手,希伯來語稱之為「沙燕」。那就是散居在國外的猶太人(他們必須為父母雙方都是猶太人),雖然他們也許會忠誠於他們所定居的國家,但也會同情以色列國。 光是在倫敦就有二百五十名沙燕,在英國其它地區有五千人。在美國的人數是該數字的十倍。他們從不被帶去參加行動,只是應要求提供幫助。且必須使他們相信他們被要求提供的幫助並不是針對他們的出生國或入籍國,背叛國家的事是不允許的。但他們能使行動的成本下降一成。 例如:摩薩德特工隊抵達倫敦要開展一場對付巴勒斯坦隱蔽小組的行動,他們需要一輛小轎車。一個擁有一輛舊轎車的沙燕被要求把一輛合法的二手汽車留在某個地方,車鑰匙放在汽車地毯下面。在行動結束後這輛小車被歸還了。那位沙燕永遠也不會知道汽車被用做了什麼目的;他的記錄本上記載著經同意為一位可能的客戶出車。 同一個特工隊需要一個「門面」。一位擁有房子的沙燕就出借了一間空店面,一位糖果商沙燕把糖果和巧克力放進了那個商店。他們需要一個聯絡站,一位房地產商沙燕提供了在他的財產登記本上歸他所有的一處空辦公室的鑰匙。 斯圖爾特·哈裡斯去過以色列的埃利特勝地度假,當時在紅岩酒吧裡他與一位能說一口漂亮的英語的快樂的以色列青年一起聊上了天。在後來一次交談時,那以色列人帶來了一個朋友,是一個年紀較大的人,那人從哈裡斯那裡誘出了他對以色列的態度。在假期結束時,哈裡斯已同意如有任何事情用得上他的話,他願意提供幫助。 所以斯圖爾特·哈裡斯坐在巴格達那家賓館的房間裡,越想越感到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封信很可能會惹是生非——在他想把它夾帶出去時他會在機場被查獲。偷偷地放進其它人的包裹裡呢?他對於那種事情沒有把握。而且到了倫敦他如何去取回呢? 最後他鎮定下來了,制定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是完全正確的。他把外層信封和信紙在煙灰缸裡燒了,搗碎餘燼,倒進抽水馬桶裡放水沖掉了。然後他把內層信封放到了衣櫃上格的備用毛毯下面,事先把那裡擦乾淨了。 如果他的房間遭到搜查,他可以發誓說他從來就不需要毛毯,從來就沒爬上過櫃子的最高一格,那封信肯定是前面一位客人留下的。 在一家文化用品商店裡,他買了一個結實的牛皮紙信封、一個背面有膠水的標簽和封口膠帶;在一個郵電所裡,他買了足以把一份雜誌從巴格達寄到倫敦的郵票。他在展銷會上選了一本讚美伊拉克成就的進步雜誌,甚至在那個空白的信封上貼上了展覽會的標誌。 到了最後一天,在與他的兩位同事一起赴機場之前,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把那封信夾在雜誌裡面裝入了信封。他在信封上寫上了在英國朗伊頓的一位叔叔的地址,並貼上了那個標簽和郵票。他知道賓館的大廳裡有一個郵筒,下一次開郵筒的時間在四個小時之後。他合理地推測,即使信封被安全機關的偵探們用蒸汽開啟時,他已經坐上了英國航空公司的班機飛越過阿爾卑斯山的上空了。 有人說好運氣給予勇敢者或笨蛋,或兩者都給予。大廳由秘密警察監視著,觀察著是否有伊拉克人走近離店的任何外國人,把什麼東西塞給他們。哈裡斯把那個信封放在他的衣服裡面的左腋之下。角落裡有一個拿著報紙的人在注視著,但在哈裡斯把信投進郵筒時正好有一輛行李推車從他們之間通過。當那個觀察者再次見到他時,哈裡斯已經在服務台交鑰匙了。 一星期之後郵件到了他叔叔家。哈裡斯知道他的叔叔正在度假,他有叔叔家的鑰匙以防失火或失竊等意外情況。他用鑰匙進了叔叔家,取到了這份郵件。然後他帶著它去倫敦的以色列大使館,要求面見他的連系人。他被引入一個房間並被告知等著。 一位中年人進來詢問了他的名字並問他為什麼想見「諾爾曼」。哈裡斯作了解釋,從口袋裡取出航空信封放在了桌子上。那以色列外交官的臉變白了,又讓他等著,自己走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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