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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第三百三十六中隊的二十四架戰鷹一架跟著一架開始了向一英哩之外的跑道起點滑行。機翼下迎風飄揚的小紅旗表明銷子固定著懸掛在翼下的麻雀導彈和響尾蛇導彈。這些銷子一直要到起飛之前才會被拔去。它們去阿拉伯的航程也許是一路平安的，但如果不裝上自衛武器而讓戰鷹升空，那將是不可思議的。 　　沿著滑行道至起飛點，站著一組組武裝警衛和空軍憲兵。他們有的在揮手，有的在敬禮。到了跑道之前，戰鷹們停下了，讓一大群軍械員和地勤人員做最後的檢查。他們檢查了輪胎，然後挨個檢查噴射引擎，查驗管路有否任何洩漏、機件有否任何鬆動，以及其它在滑行過程中可能會暴露出來的問題。最後，拴在導彈上面的安全銷被拔掉了。戰鷹們耐心地等待著。它們的身體各有六十三英呎長，十八英呎高，四十英呎寬，空重達四萬磅，最大起飛重量為八萬一千磅，現在已經差不多達到了這個重量。起飛前的助跑距離將是很長的。 　　最後，它們滑到了跑道上，轉向迎面吹來的微風，在瀝青道上開始加速。當飛行員們把油門杆推至「開門」時，機上的加力燃燒室啟動了，三十英呎長的火焰從尾管裡冒了出來。跑道兩側戴著隔音頭盔的地勤組長們紛紛向正在離去執行國外任務的戰鷹們敬禮告別。他們要在沙特阿拉伯才能再次見到它們。 　　在跑道前方的一英哩遠處，輪子離開瀝青路面，戰鷹升空了。輪子收起來了，襟翼收上來了，油門杆拉回來從而關去了加力燃燒室，並開始了編隊定位。二十四架戰鷹把它們的鼻艄轉向空中，以每分鐘五千英呎的速度爬升，然後消失在黃昏的天空之中。 　　它們升上了二萬五千英呎高空，一小時後見到了第一架KC-10加油機的方位燈光和航行燈的閃光。是加油的時候了，兩台F一百引擎已經渴壞了。在打開加力燃燒室飛行的情況下，每一隻戰鷹每小時要消耗四萬磅燃油，這就是為什麼加力燃燒室或「再熱系統」只是在起飛、戰鬥或緊急逃跑時才開啟使用。即使是在正常的飛行中，引擎也需要每隔一個半小時加一次油。去沙特阿拉伯的旅途上它們絕對需要KC-10——它們的空中加油站。 　　中隊現在處於一個鬆散的隊形，各架僚機在各自長機的橫側面加入了編隊，翼尖之間相距約一英哩。唐·沃克朝旁邊瞟了一眼，看到他的僚機固定在它應該所處的位置上。他們在向東飛行，所以現在正飛越在黑暗的大西洋上空，但從雷達屏幕上可以看見每一架飛機，還可從它們的航行燈分辨出來。 　　在他的前方和上方的那架KC-10加油機的尾部，那位輸油操作員打開了瞭望窗板去看他身後的一片燈海。輸油管伸出來了，等待著第一位顧客。 　　每一個由六架戰鷹組成的小組已經確認了各自特定的加油機。輪到沃克時，他沖上前去，推一下風門杆杆，戰鷹即滑到了加油機的下面，在油管的活動範圍之內。在加油機裡，操作員把他的輸油軟管「放飛」到了突出在戰鬥機左翼前緣上的注油孔上。當他「鎖定」以後，輸油開始了，速度為每分鐘二千磅。 　　當戰鷹喝飽後，沃克讓開了。他的僚機滑過來吸吮。在空中，另三架加油機也在為各自的六隻戰鷹餵食。 　　戰鷹們徹夜飛翔。這一天的夜晚是短暫的，因為它們在以每小時五百英哩左右的相對地面速度迎著日出飛行。六小時之後太陽將再次升起。它們飛過西班牙海岸，飛越非洲的北海岸以避開利比亞。在接近埃及這個多國部隊的成員國時，第三百三十六中隊轉向東南方向，掠過紅海上空，那一大片由棕褐色沙土和礫石構成的阿拉伯沙漠開始映入眼簾。 　　經過十五小時的空中飛行，身子疲乏僵硬的四十八位美國年輕人終於在沙特阿拉伯的達蘭降落了。四十八小時內他們將轉移到他們的目的地——阿曼蘇丹國的圖姆萊特空軍基地。 　　在今後的四個月裡，直至十二月中旬，他們將生活在這裡，在這個距離伊拉克邊境和危險區七百英哩的地方，在這個會使他們以後回想起來的地方。當他們的輔助裝備到達之後，他們將在阿曼境內進行飛行訓練，將在印度洋湛藍的海水中游泳，並將等待老天爺和諾曼·施瓦茨科夫為他們準備的任何任務。 　　到十二月，他們將重新轉移到沙特阿拉伯，其中一人，雖然他本人永遠不會知道，將改變戰爭的進程。 　　§　五 　　達蘭機場已是水泄不通，人滿為患。當麥克·馬丁從利雅德飛抵達蘭時，似乎感覺到東海岸的大部分地區都想運動。坐落在為沙特阿拉伯帶來巨大財富的一大串油田中心的達蘭，很久以來就一直為美國人和歐洲人所習慣，不像塔易夫、利雅德、延布以及王國的其它城市。即使是繁忙的吉達港也不是對街上那麼多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臉孔習以為常，但這個八月的第二周，達蘭正在被蜂擁而入的外來人壓得發出卿卿叫聲。 　　有的人想離開，許多人駕車從水堤路駛入巴林，再從那裡坐飛機離開。其它人在達蘭機場裡等待著，主要是石油工人和他們的家屬，準備赴利雅德，然後轉機回國。 　　另有一些人在進來，帶著武器和物資的美國人如潮水般地湧進來。馬丁乘坐的民航班機是夾在兩架隆隆作響的C-五銀河運輸機中間著陸的。從英國、德國和美國飛來的機隊幾乎是首尾相接地來到達蘭，它們正在陸續集結著，很快就會把沙特阿拉伯的東北地區轉變成一座大兵營。 　　這還不是「沙漠風暴」；解放科威特的戰役還要等五個月以後才會打響。現在是「沙漠盾牌」，其目的是阻止伊拉克軍隊——現在已增加至十四個師，佈置在邊境沿線和科威特境內，防止他們南下。 　　對於在達蘭機場的一名旁觀者來說，此情景也許是頗為壯觀的，但如果細究一下就會發現這張保護膜其實薄如紙張。美軍的裝甲兵和炮兵尚未到達，海運船隻才剛剛駛離美國海岸，而由銀河運輸機、運輸星運輸機和大力神運輸機裝運的軍械只不過是一艘船舶載貨量的一個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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