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 |
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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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貝瑟爾他轉向正東朝哥倫比亞和威爾波駛去,從那裡開始公路把一連串的島嶼連接起來。當基蒂霍克移到了他的左後方時,他轉到了朝南去哈特勒斯的方向,公路到了那裡就結束了,被四周的大海包圍了。童年時代,他曾在哈特勒斯度過愉快的假期,黎明時隨外祖父到海裡去釣藍魚,直到後來老人生病再也無法出門。 現在他的父親快要從在特爾薩的石油公司退休了,他和母親將在海濱度假屋度過更多的時光,這樣他就能夠經常去探視他們了。他還年輕,如果發生戰爭,還沒有想到過不能從海灣歸來的問題。 十八歲那年,當沃克在特爾薩高中畢業時,他的腦海裡只湧動著一個理想——他要飛上藍天。他所能回憶起來的是,他一直想在藍天翱翔。他在俄克拉何馬州立大學讀了四年,主修航空工程學,於一九八三年六月畢業。他還在後備軍官訓練隊受過訓,並於那年秋季正式加入空軍。他在靠近鳳凰城的威廉斯空軍基地接受了飛行訓練,駕駛T-三三和T-三八飛機。十一個月以後,在飛行閱兵時他得悉他作為四十名學員中的第四名的優異成績獲得了通過。使他喜上加喜的是,前五名畢業生將被選派去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多附近的霍洛曼空軍基地學習駕駛戰鬥機。至於其餘學生嘛,註定要飛戰鬥機的他帶著高度優越感認為,將被送去當火控員或開運輸機。 在佛羅裡達州霍姆斯特德的改換機種培訓課程中,他終於離開T-三八飛機改飛F-四鬼怪式,這是一種機體龐大、功率強勁的怪獸狀飛機,但畢竟是一架真正的戰鬥機。 九個月的霍姆斯特德培訓結束後,他首次被分配到了中隊裡,駐防韓國烏山,飛了一年鬼怪式戰鬥機。他表現出色,他自己知道這一點,顯然他的上司也同樣知道。烏山之後,他們送他去了位於堪薩斯州維切塔的麥考內爾空軍基地的戰鬥機武器學校學習。 戰機武器課程是美國空軍中有爭議的最難學的課程。新武器的技術是令人敬畏的。麥考內爾的畢業生必須通曉令人眼花繚亂的一排排器械中的每一隻螺帽和每一根螺栓、微電路板上的每一塊矽芯片,這樣,現代化的戰鬥機才能對空中或地面的對手實施打擊。沃克又作為一名優秀的學生結業了,這意味著他將為空軍的每一個戰鬥機中隊所歡迎。 一九八七年夏天,駐紮在戈爾茲博羅的第三百三十六中隊接受了他。他在那裡飛了一年,又在鳳凰城的盧克空軍基地飛了四個月的鬼怪式,然後改飛中隊新配置的鷹式戰鬥機。當薩達姆·海珊入侵科威特時,他已經飛了一年多的戰鷹。 中午前,克爾維特轎車轉向一長串的島嶼。在他北邊幾英哩遠的基蒂霍克堅立著一座紀念碑。當年萊特兄弟就是在那裡把用繩子紮起來的新發明玩意兒拖上空中飛行了幾英呎,由此證明人類可以把動力強大的飛機飛上天空。 他尾隨著露營車和拖掛車慢慢地穿過了內格黑德,直至它們最後漸漸消失了。過了哈特勒斯角,前方到島嶼尖端的道路一片空曠。在一點之前,他的車駛上了他的父母親那座木結構房子的車道。他在那個朝向蔚藍色大海的門廊裡見到了他們。 雷·沃克首先看見他的兒子,於是發出了一聲歡樂的喊叫。正在廚房裡準備午餐的梅貝拉循聲跑出來一把抱住了兒子。他的外祖父坐在一把搖椅裡,雙目凝視著海洋。 「嗨,外公。我是唐。」 老人抬起眼睛點點頭笑了,然後又去看大海。 「他的神志不太好。」雷說,「有時候能認出你,有時候認不出。噢,坐下來給我們講講你的情況。喂,梅貝拉,給幾位渴死鬼來兩瓶啤酒怎麼樣?」 唐喝著啤酒告訴他的雙親,他將在五天之內開赴海灣。梅貝拉驚得用手捂住了嘴巴;他的父親看上去臉色莊重。 「哦,我想這就是目的,所有的訓練和備戰就是為這個目的做準備的。」他最後這麼說。 唐大口喝著啤酒,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對父母親總是像有那麼多事可擔心而感到納悶。他的外公現在盯著他看,他那雙患風濕病的眼睛透露出似曾相識的跡象。 「唐要上戰場了,外公。」雷·沃克朝他大聲說。老人的眼睛閃現出生命的光澤。 *** 他把一生貢獻給了軍隊。多年前,他一出校門就加入了海軍陸戰隊。一九四一年,他吻別妻子,把她和她的鄉親們以及他們的嬰兒梅貝拉丟在特爾薩,隨部隊去了太平洋。當他在菲律賓的科雷吉多爾聽麥克阿瑟說「我要回來的」時,他就站在將軍的旁邊,當麥克阿瑟確實打回來了時,他又站在將軍旁邊。 這期間他參加了十幾場激烈的戰鬥,他在馬利亞納的珊瑚島上浴血奮戰,在硫磺島上倖存下來了。他的身上留有十七處傷疤,全是在戰鬥中留下的,他被授予了銀星級帶、兩枚銅星勳章和七枚紫心勳章。 他一直婉拒提升,樂意當一名軍士長。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權力所在。他曾在韓國的仁川登陸;當他們最後送他去帕裡斯島當教官從而結束他的海軍陸戰隊隊員生涯時,他的制服上所佩帶的飾物面積超過了任何一片衣料的面積。當經過兩次延役而終於讓他退伍時,有四名將軍出席了為他舉行的送別儀式,這比另一名將軍的退伍儀式還要隆重。 *** 老人示意外孫過去。唐從桌子邊起身靠上前去。 「要當心那些日本人,孩子,」老人耳語著說,「要不然他們會撲上來的。」 「放心好了,外公。他們無法接近我。」 老人點點頭似乎滿意了。他已經八十歲了。最後搞垮這位不朽的中士的不是日本人和朝鮮人,而是風濕病。這些年來,在他的女兒和女婿的照顧下,他的大部分時間是伴隨著美夢度過的,因為他沒有其它地方可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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