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輕柔說話的風 | 上頁 下頁 | |
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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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她仔細地寫了一封信,不想去觸犯他使他發脾氣,她以前已經領教過了,而只是遺憾地清楚地表達了她的意思。當她完成了第四稿後,她簽上字寄了出去。一星期內石沉大海杳無音信。那次會面,當會面到來之時,是簡短的、狂暴的。 邁克爾·皮基特是他所在小區裡的棟樑,是比林斯農業銀行的總裁和首席執行官。在珍珠港事件前夕從一名卑微的出納員開始,他一步一步地升上了經理助理的職位。他的勤奮工作、辦事認真和天賦聰明,引起了銀行的創始人和業主——一位畢生單身且沒有親屬的老先生的注意。 在退休時,這位老先生主動把他的銀行售給了邁克爾·皮基特。他要某一個人繼續他的傳統。貸款資金籌集了,銀行的產權買下了。大部分購置貸款及時償還了。 但在六〇年代後期有了問題:業務過度開發、抵押品贖回權取消以及壞賬和死賬的增加。皮基特不得不面向公眾,通過上市籌措了使銀行起死回生的資金。危機度過去了,資金流轉恢復了。 在女兒的信件抵達後一星期,皮基特先生不是被邀請去,而是被召喚去其未婚夫父親家裡會面。是在比林斯西南黃石河畔的那座豪華氣派的T吧莊園。他們以前曾見面過,在他們的兒女訂婚時,但那是在牛仔俱樂部的餐廳裡。 這位銀行家被引進了一間龐大的辦公室裡,那裡鋪著拋光的木地板,護壁板豪華昂貴,裝飾著各種紀念品,掛有裝在鏡框裡的各種證書和捕獲的牛頭。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桌後面的那個人沒有起身打招呼。他朝對面一把唯一的空椅子做了一下手勢。當他的客人坐下後,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銀行家。皮基特先生感到很狼狽。他認為他知道是什麼事。 那莊園主和大亨故意慢吞吞地,他取出一支大煙斗,點上火,等燒得通暢後把一張唯一的紙從書桌上推了過去。皮基特一看,是他女兒的一封信。 「對不起,」銀行家說,「她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她寫了一封信,但我沒看過。」 莊園主俯身向前,舉起一根教訓人的手指,一雙噴火的眼睛嵌在一張活像一塊牛肉般的臉上。他的頭上總是戴著一頂即使在辦公室裡也不肯摘去的斯台森草帽。 「不可以,」他說,「不可以,你明白嗎?任何姑娘都不可以這麼對待我的兒子。」 銀行家聳聳肩。 「我與你一樣感到失望,」他說,「可是現在的年輕人……有時候他們會改變自己的主意。他們都很年輕,也許稍微草率了一點?」 「與她談談。告訴她,她已經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我已經與她談過了。她母親也一樣。她希望解除她的婚約。」 莊園主仰身靠在了椅背上,打量著房間,心裡想著當初他從一個放牛娃到現在發跡他所走過的道路。 「對我的兒子就不行。」他說。收回那封信後,他把一迭紙從桌面上推了過去。 「你最好看看這些資料。」 威廉·布蘭多克人稱大比爾,他確實走過了一條漫長的道路。他的祖父從北達科他州俾斯麥來到了西部,他是在那裡出生的,儘管是一個私生子,其父親是一名騎兵,曾在平原戰死。這位祖父在一家商店裡找到了一份工作,一直做了下去,既沒有得到提升,也沒被解雇。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卑微的職業,但孫子卻在牧場裡找到了一份工作。 那男孩長得高大、強悍,是個天生的暴徒,經常用他的拳頭解決問題,而且幾乎每次都讓他佔便宜。但他也很聰明。戰後他發現了一項賺錢的行業:冷藏卡車,從飼養肉牛的地方往蒙大拿運送牛肉。 他自行謀生,從卡車開始,開進屠宰場,直至他控制了從牧場至燒烤的一條龍整個業務。他開創了他自己的品牌:大比爾牛肉,自由放養,汁多味鮮,當地超市有售。當他回過來經營牧場業務這塊牛肉供應鏈的最後一環時,他已經成了一個大老闆。 十年前購買的這座T吧莊園,經重建之後,是黃石河沿岸最為壯觀的大廈。他的老婆是一個從來不敢大聲說話的小女人,幾乎難得看見她的身影。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名叫凱文,但長得一點也不像父母親。凱文今年二十五歲,從小嬌生慣養,飛揚跋扈。但大比爾寵愛他的後代;一切都必須滿足他的獨生兒子。 邁克爾·皮基特看完這些資料後臉色灰白。 「我不明白。」他說。 「嗯,皮基特,這再清楚不過了。我花了一星期時間買下了你在本州島內你所擁有的每一件標誌物。這意味著現在我擁有了控股權。我擁有了這家銀行。這花了我一大筆錢。全是因為你的女兒。她很漂亮,這我承認,但很愚蠢。我不知道也不在意她所遇到的另一個傢伙是誰,可你必須告訴她把他甩掉。 「讓她再寫一封信給我兒子,承認她所犯下的錯誤。他們的婚約要恢復。」 「但如果我不能說服她呢?」 「那你就告訴她,她將對你的徹底毀滅負責。我將接管你的銀行,我將接管你的住房,我將接管你所擁有的一切。告訴她,你在本縣連喝一杯咖啡的錢都將借貸不到。你聽見了嗎?」 駕車行馳在公路上時,邁克爾·皮基特心情極為沮喪。他知道布蘭多克不是在開玩笑。他曾經對阻擋他的人來過這一手。皮基特還被警告說,婚禮必須提前到十月中旬舉行,離現在還有一個月時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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