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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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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不再是我的部隊了。」 「實際上還是你的部隊。」 「它是一支敗軍。」 「不,不是敗軍。是共產黨的政體被打敗了,而不是士兵,不是您的戰士被打敗了。他們是撤退。現在有人想重建這支軍隊。但是有一個新的目標:侵略、入侵、奴役和屠殺。」 「為什麼找我呢?」 「你有輛車嗎,將軍?」 那位老人吃驚地從火焰處抬起了頭,「當然,是一輛小車。它使我能到處走動。」 「把它開進莫斯科吧,開到亞歷山大斯基花園去。開到那個大型拋光的紅色花崗岩石那裡。到那些充滿激情的人的旁邊。問問他們想讓你幹什麼。不是我,是他們。」 蒙克走了。黎明時他已經回到他的車臣警衛的另一處安全的房子裡。那就是印刷廠爆炸的那個晚上。 *** 在當今英國的許多神秘的、歷史悠久的學院裡,很少有哪幾家能超過紋章院,該學院可追溯到理查德三世的統治時期。這個學院培養出來的高級軍官都是盾形紋章和紋章學的專家。 在中世紀,紋章學家最初稱為傳令官,顧名思義,傳令官就是打著休戰的旗子來往于陣地督軍之間傳遞消息的。在戰爭期間,他們的任務就不同了。 在和平時期,騎士和貴族們喜歡聚在一起舉行假戰爭錦標賽和馬上槍術比賽。由於騎士們一般都用車身裝甲作掩護,而且頭上的盔甲經常被拉下來遮住臉,因此傳令官的任務是宣佈下一場比賽有可能遇到辨別裝甲裡面的人的身分的問題。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貴族們的護罩上將帶一個徽章或者一個裝置。因此,傳令官一旦看見護罩上有那個徽章,就知道貴族沃裡克在那個護罩後面的某個地方。 這種功能使得傳令官變成了辨別人物關係的專家和仲裁者,更重要的是他有權把自己稱為某種人物。他們追蹤並記錄了幾代貴族的血緣關係。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勢利的問題。頭銜可以帶來大量的不動產、城堡、農場和莊園。用現代的術語說,它就等於使通用汽車公司擁有法律允許的大部分股份。它涉及了大量的財富和權利。 由於貴族臨終之時要留下一大群子孫,有一些有合法的身分,有一些沒有,就經常出現誰是合法繼承人的糾紛。幾個競爭者都同時聲稱自己是合法的繼承人。這時,作為檔案保存人,紋章學家就是確定他們真正的血緣關係和「盾形紋章」持有人的最終仲裁者,盾形紋章不是指武器,而是指那些用圖示的形式描述貴族體系的符號。 即使在今天,該學院仍然為新貴族的銀行家或者產業家設計盾形紋章,裁定財產糾紛或者為任何有書面記錄的人有償提供宗譜分析服務。 因此,紋章學家自然就是搞學術研究的人,他們致力於他們奇怪的學術領域,研究神秘的諾曼法語和徽章學,要掌握這些學問需要花多年的時間進行研究。 有一些人專門研究歐洲貴族住宅之間的血統關係,由於貴族之間經常近親結婚,自然牽涉到英國的貴族家系。通過謹慎地孜孜不倦地查詢,奈傑爾·歐文爵士發現有一個人是研究俄羅斯羅曼諾夫王朝的世界著名專家。據說蘭斯洛特-加龍省·普羅賓博士對羅曼諾夫的瞭解比羅曼諾夫本族人瞭解得都多。奈傑爾·歐文爵士在電話裡作了自我介紹,他說自己是一名已經退休的外交家,正在為外交部準備一篇有關俄羅斯有可能實行君主政體的論文,他邀請他到裡茨飯店喝茶。 普羅賓博士是一個小個子逗人喜歡的人,談到他的專業時他的話語充滿了幽默感,但是並不擺任何架子。他使這位老間諜首腦想起了英國小說家狄更斯寫的《匹克威克外傳》裡的情景。 當服務員剛把去過皮的黃瓜三明治與茶一起端上來時,奈傑爾爵士說:「我想知道我們是否能探討一下羅曼諾夫繼承權的問題。」 普羅賓博士的榮譽稱號是盾形紋章之王,他在單位裡的工資待遇並不高,這位豐滿的博士喝不慣裡茨的茶,而對三明治特別感興趣。 「羅曼諾夫家族只是我的業餘愛好,不是我的專業。」 「不管怎樣,我知道你在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謝謝你的讚揚。我怎樣幫助你呢?」 「羅曼諾夫繼承權的問題進展如何?清楚了嗎?」 普羅賓博士消滅了最後一塊三明治,眼睛又盯上了蛋糕。 「還早呢。現在還是一團糟。這個家族活著的零散老人都已經六、七十歲了。提出權利要求的人比比皆是。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奈傑爾爵士謹慎地說:「讓我們假設一下,由於某種原因俄羅斯人民決定他們要將他們的民族恢復到某種沙皇形式的君主立憲政體。」 「他們不會的,因為他們從沒有經歷過這種體制。最後一個皇帝——這個稱呼碰巧是正確的,自一七二一年以來一直都是這樣,但是大家仍然使用沙皇這個詞——是尼古拉二世【注:末代俄羅斯帝國皇帝和芬蘭大公,在位時間1894-1917年。】,他絕對是一個君主。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過君主立憲政體。」 「給我講一講。」 普羅賓博士把最後一塊小點心放在嘴裡,喝了一口茶。 「點心味道不錯。」他說。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由於那個非常的事件,他們遇到了問題。你是知道的,尼古拉,沙皇皇后亞歷山大和他們的五個孩子都于一九一八年在葉卡特琳堡被屠殺了。這就使直系家譜斷了線。現在所有提出繼承權要求的人都是旁系親屬,有一些人可以追溯到尼古拉的外公。」 「因此根本沒有強有力的索求權?」 「沒有。我可以回到辦公室裡後給你更詳細地介紹一下情況。辦公室裡有所有的圖表。這裡無法展開,它們太大了,都有許多名稱,所有的地方都有分支。」 「但是,從理論上來說,俄羅斯人是否能夠重新建立君主制?」 「你在說正事嗎,奈傑爾爵士?」 「我只是討論理論問題。」 「從理論上講,任何事情都是可行的。任何君主體制的國王或皇后被驅逐後都可以變為共和體制。希臘就是一個事例。而且任何共和國都可以創立君主立憲政體。西班牙這樣做了。這兩件事情都是在近三十年內發生的。是的,可以進行。」 「那麼問題是誰來當候選人呢?」 「佛朗哥將軍願意在他死後立法恢復西班牙君主制。他選擇了他的孫子阿方索十三世【注:波旁王朝的西班牙國王(1886-1931年)。】,胡安·卡洛斯王子,他一直執政到今天。但是沒有出現反要求。他的血緣關係很清楚。」 「羅曼諾夫家族有反要求嗎?」 「到處都是。非常複雜。」 「有人站出來嗎?」 「我還沒有想起來。我必須查一下數據。很久沒有人這麼嚴肅地提出這個問題了。」 「你再查一下好嗎?」奈傑爾問道,「我必須旅遊去了。回來後,我會給你的辦公室打電話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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