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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是的。」

  「夏蘭沒有打電話吧。」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看那邊的米奇……」他指著正在卸行李的司機,「他剛才也在希斯洛飛機場。在阿伯丁的飛機上,他就坐在後面。他出機場的時間比你早,因為他不用等行李。他到達越野車後等了五分鐘你就到了。」

  蒙克歎了一口氣。他沒有看到米奇在希斯洛機場或在飛機上。歐文說對了,確實有不好的消息:有許多工作等待著他們去做。另一方面也有好消息,他已經加入了一個非常專業的團體。

  「這些人跟我一起去嗎?」

  「恐怕不行。你到那裡時,是獨自一人。他們今後三周的工作是盡力協助你生存。」

  午飯是一種馬鈴薯殼裡裝著碎羊肉的東西。主人稱其為牧羊人的餡餅,把它泡在一種加香料的黑色調味汁裡吃。飯桌旁有五位就餐者:奈傑爾·歐文爵士、親切的主人、蒙克、夏蘭和米奇。米奇總是稱呼蒙克和歐文為「老闆」,他很機警,發白的頭髮很稀薄,英語講得不錯,但是蒙克能聽出他的俄國口音。

  「當然要會講一些英語,」歐文說,「因為我們當中有許多人不會講俄語。但是你每天至少要與這裡的奧列格講四個小時的俄語。你必須恢復到非常熟練的程度。」

  蒙克點點頭。他已經好多年沒有使用這種語言了,他將發現他現在的反應是多麼遲鈍。但是天才的語言學家是永遠不會忘記的,足夠的實踐將總能找回那種語感。

  他的主人說:「奧列格、夏蘭和米奇將是這裡永久的居民。其它人將來往不定。也包括我本人。過幾天等你們安頓下來後,我將飛到南邊去,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如果蒙克認為會給他一點時間恢復一下高空飛行後的生理節奏,那麼他想錯了。午飯後他與奧列格練了四個小時的俄語。

  那個俄國人設定了一些情景。他一會扮演街上的民兵,攔阻蒙克要他出示證件,要求他回答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以及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原因等問題。然後他又扮演一名飯店服務員,詢問一份非常複雜的菜單細節。過了一會兒,他又變成一名莫斯科郊外問路的人。訓練了四個小時之後,蒙克感到他正在慢慢地找回語感。

  在西印度群島拉漁網時,蒙克認為他的身體非常健壯,他的腰圍在不斷加寬。他想錯了。第二天清晨黎明前,他第一次與夏蘭和米奇一起越野長跑。

  米奇說:「老闆,我們第一次先來一個簡單的項目。」因此他們穿過大腿深的石南屬植物跑了五英哩路。開始時蒙克覺得自己要累死了,後來他真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只有兩名工作人員在值班。令人敬畏的家庭主婦麥吉利夫雷太太,她是一名寡婦,她的丈夫原是一名房地產經紀人。她負責做飯,打掃衛生,並以挑剔的眼光接待一系列帶有英國口音的來往的專家。郝克托負責照看城堡和菜園,並開車去採購雜貨。這裡從來沒有來過做買賣的人。麥吉利夫雷太太和郝克托住在場院裡兩間小房子裡。

  來了一名攝影師。他為蒙克拍了許多各種各樣的照片,為他外出時各類身分證件準備照片。一名髮型和化裝師出現了,他熟練地改變了蒙克的容貌,並對蒙克示範教學,他所用的化裝用品儘量少,而且都很容易買到,放在行李裡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

  他的容貌改變之後,攝影師又拍了更多的照片以便用於另一本護照。歐文從某個地方弄到了真護照本,由一名雕刻家和書法家將它們變成新身分的護照。

  蒙克花了好幾個小時研究莫斯科地圖,他必須熟記該城市的地理位置及其數百個地點名稱,不管怎樣,這些名稱對他來說還是很陌生的。以已故的法國共產黨領袖而命名的聖莫裡斯堡多列士碼頭已經恢復了老名稱,即索菲斯卡亞碼頭。所有以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和其它共產主義著名人物命名的地名都消失了。

  他背下了一百個最有名的建築物名稱及其它們的位置,學會了怎樣使用新的電話系統,瞭解了如何隨時隨地招呼任何出租車以及給司機付美元的方法。

  那裡有一個放映室,蒙克和另外一名講俄語的倫敦人坐在那裡一起觀看了數小時的電影,他必須熟悉屏幕上那無數張面孔。

  有許多書要閱讀,科馬羅夫的演講,俄文報紙和雜誌。最糟糕的是要記住許多私人電話號碼,他不得不在大腦裡儲存了五十多個號碼。記數字不是他的特長。

  第二個星期,奈傑爾·歐文爵士回來了。他看起來很疲勞,但是很滿意。他沒有說他去哪裡了。他帶來了派人在倫敦古玩店裡買到的一樣東西。

  蒙克把它翻過來放在手裡。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蒙克吃驚地問道。

  「沒關係。我的耳朵很長。是一樣的東西嗎?」

  「一模一樣。我能想起來的就是這樣。」

  「那麼,它應該起作用。」

  他還拿來了一個箱子,它是由一名能工巧匠製作的。一般的海關檢查員很難看出箱子裡面的夾層,蒙克將把兩份秘密文件藏在夾層裡:一份是黑色宣言的俄文原件,另一份是鑒別黑色檔案的論證報告,已經翻譯成了俄語。

  到第二周,蒙克感到此刻他的身體是近十年來狀況最好的時候。他的肌肉變得更強壯了,他的耐力得到了改善,但是他知道自己永遠也比不上夏蘭和米奇,這兩個人可以忍受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和煎熬,馬不停蹄地行軍打仗。

  那一周過了一半的時候,喬治·西姆斯來了。他與蒙克的年齡相仿,是前英國空軍特別部隊的一名一級準尉。第二天早晨,他把蒙克帶到草坪上。他們二人都穿著運動服。他轉過身來,在離蒙克四碼遠的地方對蒙克說話了。

  他用輕快的蘇格蘭口音說:「如果你能試著殺死我,我將很感激你。」

  蒙克感到吃驚。

  「但是你不要苦惱,因為你不會成功的。」

  他說對了。蒙克向他逼近,裝出要進攻的樣子,然後猛撲過去。那個蘇格蘭高地的壯漢一下子就把他翻倒過來,蒙克仰面躺在地上。

  「你的進攻速度太慢了點。」那位前一級準尉說。

  郝克托正在廚房裡堆放午飯要吃的剛挖出來的胡蘿蔔,他看到窗外蒙克又被打翻在地。

  「他們倆究竟在幹什麼?」他問道。

  「忙你自己的事吧,」麥吉利夫雷太太說,「他們在鬧著玩呢。」

  在外面的森林裡,西姆斯向蒙克介紹瑞士製作的九毫米自動手槍。

  「我以為你們的人使用勃朗寧十三射自動手槍。」蒙克說,急於顯示他的學識。

  「我們過去用,但是很多年前就不用了。十年前就換成這種手槍了。先生,您知道這個雙手柄和屈膝動作的作用吧?」

  蒙克在CIA當新兵時,在維吉尼亞的「農場」學習過輕武器的知識。當時他是班裡最好的學生,他童年時在藍嶺山脈曾隨他的父親去打獵,他繼承了父親射擊的才能。但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個蘇格蘭人豎立了一個下蹲姿勢的靶子,走了十五步,轉身向靶子射去,五顆子彈都打中了靶子的心臟。蒙克打中了靶子的左耳朵和大腿。他們連續三天每天兩次練習射擊,每次二百發子彈。三天后蒙克終於能夠在五發子彈中有三發打中靶子的面部了。

  「還得慢慢來。」西姆斯說話的語調似乎承認他無法再取得更好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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