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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傑佛遜在信中明確地表示:他個人對伊戈爾·科馬羅夫十分欽佩;讚美他在反動亂、反腐敗和反犯罪等方面所表現的姿態和決心;而且他已經對於該党領袖在最近幾個月內的發言作了深入的研究。

  他說隨著俄羅斯總統最近的不幸去世,這個世界上面積最大國家的未來發展問題再一次成為全世界關注的焦點,他希望能在八月上旬訪問莫斯科。為了照顧面子,他肯定還將採訪左派和中間派的未來總統候選人。然而,這僅僅是在做表面文章而已。

  很顯然,外界真正的注意力僅僅集中在已經在競爭中獲勝的伊戈爾·科馬羅夫身上。如果鮑裡斯·庫茲涅佐夫能設法引見他與科馬羅夫先生的會面,他,傑佛遜,將不勝感激。他承諾,將在《每日電訊》,以及在歐洲和北美洲的聯合組織的報刊頭版上發表長篇評論文章。

  庫茲涅佐夫的父親曾在聯合國任職數年。那時,他利用他的職務之便,把他的兒子送到康乃爾大學讀書直到畢業。因此,庫茲涅佐夫對美國要比對歐洲瞭解得更清楚。然而,他也肯定瞭解倫敦。

  他還知道,美國新聞界更趨向於新聞自由化,他們在以前的會見中一直對他的老闆持敵對態度。科馬羅夫最後一次會見美國人是在一年以前,當時美國人所提出的問題充滿敵意。自那以後,科馬羅夫拒絕接見的人中,更多的是美國的新聞記者。

  但是,倫敦就不同了。倫敦幾家主要報紙和兩家國家級雜誌是堅決的保守派,雖然對右派的保守程度還遠遠達不到伊戈爾·科馬羅夫在他的公開聲明中所表現的那樣。

  「總統先生,我建議對馬克·傑佛遜破例。」在第二天的周會上他對科馬羅夫說。

  「這個人是誰?」科馬羅夫問道。他討厭所有的新聞記者,包括俄國新聞記者。他認為他們提出的問題沒有必要回答。

  「總統先生,我這裡準備了一份有關他的情況的檔案。」庫茲涅佐夫邊說邊遞給他一個細長的活頁夾,「您可以看出,他支持恢復本國的死刑方案。他還極力反對英國加入正在走下坡路的歐洲聯盟。他是一名堅定的保守分子。他最後一次提到您時說,您是倫敦應該支持的,並應該進行貿易往來的那類俄羅斯領袖。」

  科馬羅夫咕噥著表示同意。他的答覆,當天作為急件送到了《每日電訊》的莫斯科分社辦公室。根據急件內容,科馬羅夫定於八月九日在莫斯科與傑佛遜先生會面。

  ***

  索洛明少校和蒙克都沒預料到他會提前九個月結束在亞丁的任務。一月十三日,也門兩個相互對立的核心派別之間爆發了一場武裝衝突。這場內戰是如此激烈以至於所有的外國使節,包括俄羅斯人不得不撤離也門。從一月十五日開始,撤離行動一共花了六天時間。彼得·索洛明與其它外交人員一起乘船離開了也門。

  由於飛機場被大火燒毀了,海路成了撤離也門唯一的直接通道。英國皇家遊艇大不列顛號,湊巧正從紅海南端駛來,向澳大利亞駛去,為伊莉薩白女王的巡迴訪問作準備。此時,正停在中途的亞丁灣附近。

  亞丁的英國大使館向倫敦的艦隊司令發出了求救急電。倫敦將此件交給了女王的私人秘書。他與君主商討之後,伊莉薩白女王陛下命令大不列顛號遊艇盡全力救援。

  兩天后,索洛明少校與其它俄國軍官一起,急急忙忙地奔向阿比揚海灘。這時,大不列顛號遊艇正停靠在那裡,英國水兵將他們從齊腰深的海水中拽上遊艇,一個小時之內,那些被嚇呆的俄國人,已經被安排在遊艇上女王寬敞的私人客廳裡,他們正在打開借來的鋪蓋卷。

  大不列顛號第一次執行救援任務就裝了四百三十一名難民,此後,在連續的救援行動中,一共從阿比揚海灘上救助了五十五個國家的一千零八十六人。在撤離行動的間隙期間,她還穿過非洲好望角到吉布地運送人道主義救援物資。索洛明和他的同事們再轉道大馬士革,然後從那兒乘飛機回到莫斯科。

  ***

  當時,沒人知道索洛明回去後會如何行事。一方面,是英國皇家海軍的水手們對英國、法國和意大利等國的遇難人員,主動伸出了友誼的援助之手;另一方面,是在莫斯科那些令人沮喪的妄想狂的嚴厲盤問。

  所有CIA的人都知道,他們招募的某一個人已經於提前三個月返回莫斯科了。他有可能會與他們取得連系,也有永遠失去連系的可能。在那年的整整一個冬天裡,CIA蘇聯分部的作戰部門逐步被瓦解了。在俄羅斯境外為CIA效力的俄羅斯間諜,逐個秘密地因下列不同的理由被召回國內:你母親生病了;你的兒子在學校表現很差,需要父親的幫助;正在準備召開一個軍銜評定會議等等。他們都一個個地中了圈套,分別返回了蘇聯。他們一旦踏上蘇聯的土地,就立即遭到逮捕,並被帶到格裡申上校的新基地——遠離盧比揚卡監獄,又隸屬於該監獄的分支機搆受審。蘭利卻對這些人員的被捕一無所知,它僅知道他們的人正在一個接一個地消失。

  至於那些在蘇聯境內工作的CIA間諜,他們早已停止了發送常規的所謂「生活信息。」

  在蘇聯境內,無法在辦公室給某人打電話,無人請他們喝咖啡。因為所有的電話都安裝了竊聽器,所有的外交人員都受到監視。外國人,在一英哩之外就能被辨認出來,因為他們的裝束與眾不同。所以間諜之間的連系必須特別小心,通常很少相互交往。

  必須取得連系時,他們往往採取秘密信箱的「投遞」方式。這種基本伎倆聽起來很原始,而至今仍在使用。奧爾德裡奇·埃姆斯生前都是使用這種方式投遞情報的。投遞物被放在一個小型的容器裡,然後再存放在一個隱蔽的地點,例如一個空的排水管裡,某個石縫裡或者樹洞裡。

  間諜先將一封信或者一卷微型膠捲放進隱蔽地點,而後用粉筆在牆上或電線杆上做個標記,以便通知他的雇主,他已經在某地投放了情報。大使館的車路過此地時,可以很容易地透過車窗發現間諜做的標記。由於,車後面常有當地反情報人員的跟蹤,大使館車裡的人即使發現了信號,也不能立即停車,要繼續行駛,從長計議。

  之後,再由一名非公開身分的軍官,設法躲過一切監視,最終將情報取回。並且,他很可能在投放地點留下一些錢或者留下進一步的指令。然後在某個地方,他同樣也做一個粉筆記號,表明收到了情報或其它信息。投放情報的間諜開車路過此地時,一看到這些記號,就知道他的情報已被取走,或者還有些東西等待他去領取。他將在夜深人靜時,再去取回留給他的東西。

  間諜就是以這種方式,與他的上線保持數月乃至數年的連系,而他們之間可能從沒見過面,即使見面,有些也是互不相識。

  如果該間諜要離開首都,無法與使館人員連系,或者他沒有任何可投遞的情報,按規定他應該定期發送「生活信息」。在首都,使館人員可以到達的範圍內,可以發現更多的粉筆記號,可以根據記號的形狀和位置判斷他們的意思:我很好,但是現在沒有可提供的情報;或者我很擔心,我已被監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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