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九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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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從小包裡拿出一本祈禱書,翻到所需要的那一頁。 他走到把靈堂分成兩半的一排黃銅欄杆旁邊,用一隻手抓住欄杆,眼睛凝視著欄杆一側正對著他的長明燈火。因為他不是一個教徒,所以他在念那些已有五千年歷史的禱文時需要不時翻閱他的祈禱書。 就這樣,在所羅門·陶伯的靈魂在裡加死去後二十一年,終於由一個以色列陸軍傘兵部隊的少校站在聖地的一座山崗上為它誦經超度。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最後都能一一得到明確交代,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這是非常罕見的。人們繼續生活下去,或生或死,何時何地,各有定數。就所能訪知的,各主要人物的遭際有如下述。 彼得·密勒回家結了婚,專門從事報導那些茶餘酒後足為談資的東西。到一九七〇年夏天時,西吉已懷上第三個孩子。 敖德薩的人潰散了。愛德華·羅施曼的妻子回了家,後來接到她丈夫的來電,說他在阿根廷,她拒絕前往。一九六六年夏,她照老地址(吉巴爾別墅)給他寫信,要求在阿根廷法院辦理離婚手續。 信被轉到了他的新地址。她收到一封回信,表示同意她的要求,但指定要在德國法院辦理,並附來了一個同意離婚的法律文件。她在一九六六年獲准離婚。她仍住在德國,但恢復了她結婚前的姓氏繆勒,而這個姓在德國是成千上萬多如牛毛。羅施曼的第一個妻子海拉仍住在奧地利。 狼人和他在阿根廷的怒火萬丈的上司終於言歸於好。他變賣了私產,跑到西班牙的福爾門特拉島買了一座小小的莊園定居下來。 收音機工廠則關門大吉。為海爾旺的火箭製造遙控系統的科學家們都在實業界或學術界找到了工作,但他們一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羅施曼執行的計劃則徹底垮臺了。 安裝在海爾旺的火箭永遠也未能起飛。火箭的燃料、點火系統俱已準備就緒,彈頭已投入生產。對彈頭的真實存在也許抱有懷疑的人,不妨去查閱一下奧托·約克來克教授在瑞士巴塞爾省法院於一九六三年六月十日至二十六日審理約瑟夫·本·加爾一案時所作的證詞。四十枚預製的火箭由於得不到導向它們在以色列的目標時所必需的電子系統,一直被擱置在海爾旺的已被廢棄的工廠裡,在六日戰爭期間讓轟炸機炸個一乾二淨。而在此以前,那些德國科學家已經灰溜溜地返回德國了。 克勞斯·文策爾的檔案落進政府當局之手後,敖德薩的一大批陰謀計劃便全部垮臺。開端良好的一年,卻給他們帶來了災難性的結尾。難怪在多年之後,路德維希堡的Z委員會的那位律師兼調查員可以宣稱說:「一九六四年對我們來說是個好年頭,不錯,是個極好的年頭。」 一九六四年末,為這一系列揭露深感震驚的艾哈德總理,向國內外頒發了一個公告,呼籲一切知道受通緝的党衛軍罪犯下落的人向政府當局出首告發。反應是強烈的,路德維希堡的人員在工作上得到了巨大的幫助,這種幫助延續了好幾年之久。 至於說到在德國-以色列武器交易的幕後的政界人物;德國的阿登納總理退居到他在欒道夫的別墅裡,這座別墅俯臨他所熱愛的萊茵河,離波昂也很近。一九六七年四月十九日,他在那裡去世了。以色列總理戴維·本·古瑞安繼續在議會裡擔任議員,直到一九七〇年才宣佈退休,回到了他在西得·布克爾農場的老家。他的住宅座落在尼格夫的褐色山丘的深處,處在從比爾希巴到埃拉特的路線上。他非常好客,興致勃勃,無所不談,但就是隻字不提海爾旺的火箭和對參與其事的德國科學家施行報復一事。 至於參與這一事件的秘密機構人員:阿密特將軍繼續擔任首腦職務,直到一九六八年九月。他肩負重任,保證他的國家能及時獲得六日戰爭所需的尖端情報。歷史證明他做得成績斐然。 他退休後擔任了以色列的勞工所有的柯爾工業公司的主席兼總經理。他仍然過著非常儉省的生活,他的迷人的妻子約娜一如既往地拒絕雇傭女僕,親身操持全部家務。 他的繼任者是茨維·柴米爾將軍,任職至今。 烏裡·本·曉爾少校于一九六七年六月七日星期三率領一個傘兵連攻入耶路撒冷老城時犧牲了。他頭部中了一顆阿拉伯軍團的子彈,倒在杏仁樹門以東四百碼的地方。 西蒙·維森塔爾仍舊住在維也納從事他的工作,東收一點,西抓一把,慢慢地探索著那些在逃的党衛軍兇犯的下落,他每月,每年都大有收穫。 裡昂於一九六八年在慕尼黑去世。他死後,原先在他帶領下進行個人報復活動的那幫人心灰意懶,風流雲散了。 最後還有曾在去維也納的公路上堵住了密勒的汽車的坦克車長烏利希·弗蘭克上士。他錯誤地估計了他的坦克——「岩龍」——的命運。它沒有進廢鐵堆,它被裝上一輛貨車運走了,此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它。四十個月以後,他哪怕見了也無法認出它來了。 它的灰色鋼體車身被另行髹漆成土褐色,以便和沙漠的景色溶為一體。炮塔上德國陸軍的黑色十字變成了淡藍色的六角大衛星。他給它取的名字也消失了,它被重新命名為「馬沙達精神」。 它仍歸一位上士指揮,那是一個鷹鉤鼻、黑鬍子的人,名叫那森·萊維。一九六七年六月五日,這輛M-四十八巴頓式坦克開始了它自從十年前由密執安州底特律城的工廠竣工交貨以來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戰鬥周。它是伊斯雷爾·塔爾將軍投入爭奪米特拉山口戰鬥的坦克之一。兩天以後,六月十日(星期六)的中午,這輛滿身沾滿塵土和油泥,彈痕累累、履帶已被西奈的岩石磨成薄片的老式巴頓,在蘇伊士運河的東岸戛然熄火了。 (本書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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