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六一 | |
|
|
密勒好像很驚訝的樣子:「哦,我逃了出來,不是嗎?我自動出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回家,怕他們在家裡等著我。我甚至沒去取那輛停在我房子前面的『大眾』。星期五夜裡我沒敢回家,到星期六我才想了個主意。我到老闆艾伯哈特先生家裡去看他,他正在查電話簿。他對我真不錯。他說第二天早晨就要和艾伯哈特太太外出冬游了,不過他會設法讓我平安無事的。所以他給了我這封信,讓我來找你。」 「你怎麼知道艾伯哈特先生能幫你的忙?」 「哦,你知道我並不瞭解他在戰爭期間是幹什麼的,可在麵包房裡他總是對我那麼好。大約兩年前,我們舉行過一次職工酒會。我們都喝多了,當我上廁所時,艾伯哈特先生正在解手,邊解手邊唱《霍斯特·威塞爾之歌》。我也跟著唱,我們就在男廁所裡唱著。隨後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別聲張,柯爾布』,說完就走出去了。我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裡。直到我遇到了麻煩,我才想到他可能和我一樣,也在党衛軍裡幹過,於是我向他求救。」 「那麼,是他讓你來找我的嗎?」 密勒點頭。 「這個猶太看護兵叫什麼名字?」 「哈特斯坦,先生。」 「你轉去的療養所叫什麼名字?」 「叫阿卡迪亞療養所,在德爾門豪斯特,就在不來梅郊外。」 律師又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一張紙記了幾句,然後站起來,「你就在這裡待著。」他說完又走了出去。 他穿過走廊,走進書房,從查話台接線生那裡查到了艾伯哈特麵包房、不來梅陸軍醫院以及德爾門豪斯特的阿卡迪亞療養所的電話號碼。他首先接通麵包房。 艾伯哈特的秘書很幫忙:「對不起,艾伯哈特先生出門了,先生。不,沒辦法和他連系,和往年一樣,他和艾伯哈特太太一起去加勒比海冬遊,要過四個星期才能回來。我能幫你忙嗎?」 律師告訴她她幫不了忙,就把電話掛上。接著他撥不來梅陸軍醫院的電話號碼,要接主管人事部門。 「這兒是社會保險部年金科,」他若無其事地說,「我只是想證實一下,你們那兒是否有個名叫哈特斯坦的病房看護兵。」 停了一會兒,電話線那一頭的女辦事員正在翻查職工花名冊。「是的,我們這兒有,」她說,「叫戴維·哈特斯坦。」 「謝謝你。」這位紐倫堡律師說著掛上了電話。他又撥同一個號碼,要接掛號處。 「這兒是艾伯哈特麵包公司的秘書,」他說,「我只是想瞭解一下我們一個職工的病情。他腸子裡長了瘤子,住在你們醫院裡。你能告訴我他目前的病情嗎?他叫羅爾夫·根塞·柯爾布。」 又停了一會兒,管病歷的女辦事員把羅爾夫·根塞·柯爾布的病歷抽了出來,看看最後一頁。 「他已經出院了,」她告訴打電話的人,「他的病情已經好轉,可以轉到療養所去了。」 「好極了,」律師說,「我去度一年一次的滑冰假期才回來,還沒有接上頭。你能告訴我是那家療養所嗎?」 「阿卡迪亞療養所,在德爾門豪斯特。」女辦事員說。 律師又把電話掛上,接著就撥阿卡迪亞療養所。一個女的答話。聽了問話以後,她轉向身旁的醫生,捂住話筒:「有人查問你對我提起過的那個柯爾布。」她說。 醫生接過話筒:「是的,」他說,「我是療養所所長,我是布勞恩醫生。有什麼事嗎?」 一聽說布勞恩的名字,女秘書用迷惑的目光瞧了瞧她的雇主。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聽著從紐倫堡來的聲音,流利地回答著:「柯爾布先生上星期五下午已自動出院了,非常不規矩,可是我們沒辦法阻攔他。是的,不錯,他是從不來梅陸軍醫院轉來的。長了瘤子,正在恢復期。」 他聽了一會兒,然後說:「沒什麼。能幫助你,我感到高興。」 醫生的真名叫羅斯梅爾。他掛上電話,接著就撥慕尼黑的電話號碼。他開門見山地說:「有人用電話問過柯爾布的情況,查核已經開始了。」 在紐倫堡這一邊,律師掛上電話,回到起居室。「對,柯爾布,你顯然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人。」 密勒用驚訝的神情瞧著他。 「儘管如此,我還想再問你一些問題,你不介意吧?」 客人仍然很驚訝的樣子,搖搖頭:「沒關係,先生。」 「那好,你割過包皮嗎?」 密勒呆呆地望著他,「沒有,我沒有。」他含含糊糊地說。 「給我看。」律師平靜地說。密勒仍然坐在椅子上望著他。 「給我看,上士!」律師咆哮起來。 密勒從椅子上蹦起來,筆直地立正:「遵命。」他回答一聲,哆哆嗦嗦地站著。他保持立正的姿勢,兩手下垂緊貼褲縫,站了三秒鐘,然後解開他的褲子紐扣。律師簡單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表示他可以把紐扣扣上。 「那麼,你至少不是個猶太人嘍。」他親昵地說。 密勒回到他的椅子上,咧開嘴望著他。「我當然不是猶太人。」他脫口而出。 律師微笑了:「然而也有過這種情況,有些猶太人想冒充同志,他們混不長。現在你最好把你的經歷講給我聽,同時我將向你提問題。你是明白的,只是為了確認一下。你出生在哪裡?」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