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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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了。奧斯特爾轉向密勒:「好了,柯爾布,」他不再用別的稱呼,「你原在達豪訓練營受訓,一九四四年七月去伏洛森堡集中營服務。一九四五年四月,你率領那個處決了衛戍部隊首腦卡納利斯海軍上將的小隊。在一九四四年七月圖謀暗殺希特勒的事件中,蓋世太保懷疑一部分陸軍軍官是同謀者,結果把他們處死了,你也參與了這次屠殺。難怪今天政府當局要逮捕你。卡納利斯海軍上將和他的部下並不是猶太人,這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好吧,上士,我們馬上開始工作。」 *** 在摩薩德的每週例會即將結束的時候,阿密特將軍揚起手說:「最後還有一件事,顯然我認為是較為次要的。據裡昂從慕尼黑報告,他近來在訓練一個年輕的德國人,雅利安族。這人由於他自己的某種原因,對党衛軍懷恨在心,正在準備打入敖德薩。」 「他的動機?」在座的有一個人懷疑地問。 阿密特將軍聳聳肩膀:「由於他自己的什麼原因,他要把一個叫羅施曼的前党衛軍上尉找出來。」 迫害國事務司的負責人(原波蘭猶太人)猛地抬起頭來:「愛德華·羅施曼?裡加的屠夫?」 「就是此人。」 「呸,如果我們能抓到他,一筆老賬就可以清了。」 阿密特將軍搖搖頭:「我曾經對諸位說過,以色列是再也不搞報復了。我的命令是絕對的。即使那個人找到羅施曼,也不會有暗殺的事。在本·加爾事件以後,這會使艾哈德垮臺的。今天的麻煩在於,如果在德國有任何前納粹分子死掉,就都要歸咎于以色列間諜。」 「那麼,對這個年輕德國人該怎麼辦呢?」夏巴克負責人問。 「我要設法利用他去查明今年還有沒有別的納粹科學家被派往開羅,這對於我們是頭等重要的。我打算派一個諜報員去德國,直接把那個年輕人監視起來。任務只是監視,別無其它。」 「你選好人選了嗎?」 「有了,」阿密特將軍說,「他是個優秀的人,可靠。他只是跟蹤和監視那個德國人,向我本人報告情況。他能夠裝成一個德國人。他是個耶克人,出生在卡爾斯魯厄。」 那天早晨,在拜羅伊特,阿爾弗雷德·奧斯特爾對密勒進行了又一次嚴厲的盤問。 「我問你,」奧斯特爾說,「党衛軍的短劍柄上刻的是什麼字?」 「殺身成仁。」密勒回答。 「對。一個党衛軍成員什麼時候被授予這種短劍?」 「在訓練營進行結業檢閱的時候。」密勒回答。 「對。把效忠於希特勒本人的誓詞重複一遍。」 密勒逐字地重複一遍。 「把党衛軍的決死誓詞重複一遍。」 密勒背誦了一遍。 「死人頭的標誌是什麼意思?」 密勒閉著眼睛,把他學到的背了一遍:「死人頭的標誌來自古老的日耳曼神話。它是那些條頓武士集團的標誌,武士們向他們的首領宣誓效忠,彼此間也互表忠誠,到死甚至到地獄後都不要變心。因此,死人頭和交叉大腿骨是指地獄的意思。」 「對。是不是全部党衛軍成員都是當然的「死人頭」部隊成員?」 「不。」 奧斯特爾站起來,伸伸懶腰:「不錯。我想不出他們還會向你提出什麼別的一般性問題。現在,我們來學特殊的問題,就是關於伏洛森堡集中營的,這是你第一個也是僅有的一個工作崗位……」 *** 在奧林匹克航空公司從雅典飛往慕尼黑的班機上,靠窗口坐著一個人,看樣子沉默寡言,不易接近。 他旁邊的一個德國商人幾次想同他攀談,因為看到對方興趣不大,便獨自讀起《遊伴》雜誌來。這個商人的鄰座注視著窗外:班機正飛越愛琴海,離開春暖的地中海東部,向覆蓋著白雪的多勞麥茨峰和巴伐利亞的阿爾卑斯山山巔前進。 那個商人從他同伴的口裡至少問出一件事。窗口的這位旅客無疑是德國人,他的德國話流利嫺熟,他關於德國的知識準確無誤。那個在希臘首都賣完貨物回國的商人絲毫也不懷疑坐在自己旁邊的是一位同胞。 他的估計真是大錯而特錯了。他旁邊的那個人,三十三年前出生在德國,名叫約瑟夫·卡普蘭,是卡爾斯魯厄一個猶太裁縫的兒子。希特勒上臺的時候,他才三歲,七歲上,父母被裝進一輛黑色囚車,拉走了。他在一個閣樓裡躲了三年,到一九四〇年十歲時,被人發現,也被裝進了一輛囚車。此後幾年,他憑著大孩子的那種機智靈巧,在一連串的集中營裡生活過來。到一九四五年,有一天,一個人對他哼哼著外國話,伸出手遞給他一根金錢巧克力糖。他兩眼露出野獸般懷疑的神情,猛地把它奪過來,趕快跑到集中營的一個角上去吃,生怕那人又會把它要回去。 兩年後,他體重才增加了幾磅,年紀已經十七歲了。他像只饑餓的老鼠似的,對一切人和一切事都懷疑,都不信任。他在那一年乘上了一條名叫「華菲爾德總統號」別名「出埃及號」的輪船,去到一個遠離卡爾斯魯厄和達豪的新天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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