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第四秘密議定書 | 上頁 下頁 | |
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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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回家來過聖誕節。」他告訴她說。 兩小時後他已啟程離開西柏林。當他的汽車向三菩提樹街的第一個檢查站駛去的時候,穿灰外套的那個人正坐在薩維尼廣場附近他的整潔的公寓裡,撥一個西德的電話號碼。 他簡短地向接電話的人通報了姓名。 「今天我去了文獻中心,作些一般的研究,你知道我做的那類工作。那裡有另外一個人在查閱愛德華·羅施曼的檔案,然後他照相複製了三頁。自從最近傳來口信以後,我想最好還是通知你。」 從電話的另一端提出了一大堆問題。 「不,我沒法弄到他的姓名。後來開著一輛長長的黑色賽車走了。喔,是的,是的,我看了,那是漢堡的牌照。」他緩慢地念出車牌號碼,等著對方把它記下來。 「喂,你瞧,我覺得我最好還是告訴你。我是說,誰也不知道這類好管閒事的人會幹些什麼。是的,謝謝你,太客氣了……好極了,那就交給你了……祝聖誕節快樂,同志。」 § 七 聖誕節是那個禮拜的星期三,那個在西德接到從柏林來的關於密勒的消息的人,直到過了聖誕節才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他是傳給他的在遠方的上司的。 那個接電話的人謝了謝他的通報人,放下話筒,靠在他的舒適的皮軟椅上,凝視著窗外覆蓋著白雪的老城的屋頂。 「該死,真該死,」他低聲說,「為什麼偏偏是這會兒呢?為什麼是這會兒呢?」 對這個城市裡所認識他的公民們來說,他是一個聰明的、在私人業務方面生意興隆的律師。對許多分散在西德和西柏林的他的高級執行官來說,他則是敖德薩在德國的首席執行官。他的電話號碼是不登記的,他的代號是「狼人」。 這個德國的「狼人」不是好萊塢神話和英美恐怖片中那種在月圓時節手背上長出毛來的怪人。在古老的德國神話中,狼人是一個富於愛國主義的形象。當那些條頓族的勇士們由於外國人的入侵而不得不逃亡國外的時候,他卻留在國內,在大森林的濃蔭裡帶頭抵抗入侵者。他在夜裡出擊,然後就消失了,僅僅在雪地上留下了狼的足跡。 在戰爭末期,有一小撮党衛軍軍官滿以為入侵盟軍的垮臺僅僅是幾個月的事情,因此,他們訓練並指令一批極端狂熱的少年潛伏下來,跟盟國佔領軍搗亂。他們在當時已被美國人攻佔的巴伐利亞成立了組織。這一幫人就是最早的狼人。所幸的是,他們始終沒有把他們的訓練化為實踐,因為在發現達豪集中營後,美國兵正等著有人來給他們開刀呢。 敖德薩在四〇年代末開始重新滲入西德的時候,它的頭頭是一個曾經訓練過一九四五年的少年狼人的人。他沿用了這個稱號。這個稱號的優點是,它是個假名,有象徵意義,而且十分富於戲劇性,足以滿足德國人那種永不衰退的表演欲。但是敖德薩在對付那些反對它的計劃的人時所用的殘酷手段,則是毫無演戲成分的。 一九六三年末的狼人是第三個承襲這個稱號和職位的人。他狂熱而狡猾,經常與他在阿根廷的上司保持接觸。這個人維護著在西德的所有前党衛軍成員的利益,特別是那些從前官階很高或在通緝名單上名列前茅的人。 他注視著辦公室的窗外,回想起三十天以前在馬德裡飯店的一個房間裡面對著他的党衛軍將軍格呂克斯的形象,回想起將軍的警告;至關重要的是,要不惜任何代價保護那個代號叫「火神」的、正在為埃及火箭製造遙控系統的收音機工廠廠主的安全,不使他暴露出真面目。也只有他知道火神就是當年在德國相當有名的愛德華·羅施曼。 他看了看他記著密勒的車牌號碼的筆記本,按著他寫字臺上對講機的按鈕:「希爾達,我們上個月在離婚案中雇用的那個私家偵探叫什麼名字?」從隔壁房間裡傳來了他的秘書的聲音:「等一等。」傳來了她翻閱文件的沙沙聲,「叫門默斯,海因茨·門默斯。」 「告訴我電話號碼,好嗎?不,別給他打電話,就告訴我電話號碼。」 他把電話號碼記在密勒的車牌號碼的下邊,然後他的手指離開了對講機的按鈕。 他站起身來,穿過房間,走到一個保險壁櫃跟前,這個壁櫃是嵌在辦公室的一堵混凝土牆壁裡的。他從壁櫃裡拿出一本又厚又重的書,然後回到他的寫字臺前。他唰唰地翻著書頁,翻到了他所需要的那一頁。這裡僅僅登記著兩個門默斯,海因裡希和瓦特。他的手指在對著海因裡希(通常縮寫為海因茨)這個名字的那一頁上移動。他記下了出生年月,算出了這個人在一九六三年的年齡,並回憶著那個私家偵探的相貌。年齡是相符的。他記下了海因茨·門默斯名字下邊的兩個其它數目字,然後拿起電話,要希爾達給他接外線。 外線接通後,他撥了希爾達告訴他的那個號碼。當對方的電話鈴響過一陣以後,有人拿起了話筒,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門默斯私人調查所。」 「我找門默斯先生本人。」律師說。 「請問你是誰?」秘書爽朗地問。 「別管,就給我找他接電話,快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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