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諜海生涯 | 上頁 下頁 | |
一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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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先生……」漢納朝那幅肖像畫點點頭,「曾是這裡的總督。」 「是的。我們是在戰時相遇的。羅伯特曾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他用不著再參加二次大戰,但他參加了,又受了傷。當時我是一名護士。我們相愛了,並於一九四三年結婚,過了十年幸福美滿的生活,直到他去世。我們的年齡相差二十五歲,但這一點也不影響。戰後,英國政府派他來這裡擔任總督。他死後,我留下來了。他死的時候五十六歲,是戰時負傷導致早死的。」漢納算了一下。羅伯特爵士應該是生於一八九七年,二十歲時獲得了維多利亞十字勳章。她今年應該是六十八歲,坐輪椅還是早了一些。她似乎能用那雙明亮的藍眼睛讀透他的心思。 「我跌了一跤,」她說,「是十年以前。跌斷了背。但你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討論一個坐在輪椅裡的老太婆的。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嗎?」 漢納解釋了三番。 「事實是,我不能明白動機。無論誰槍殺了馬斯頓爵士肯定是對他恨之入骨的,但在這些島民中我不能明白動機。你知道這些老百姓,誰想去幹那種事呢?又為了什麼呢?」 科爾特雷夫人把她的輪椅駛到敞開的窗戶邊,朝外面凝視了一會兒。 「漢納先生,你是對的。我確實瞭解這些人民。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四十五年。我喜愛這些島嶼,我喜愛島上的居民。我希望我能說他們也是喜愛我的。」 她轉過來盯著他。 「在世界上的陰謀策劃、爭權奪利中,這些小島根本不值一顧。但這些人似乎已經發現了避開外面世界的某種東西。他們已經明白如何快樂。僅僅是這個。不是富裕,不是強大,而是快樂。 「現在倫敦要我們獨立。兩個候選人已經出來進行競選:約翰遜先生,他非常富有,已經把大量資金投到了這些島上,不管是出於什麼動機;還有利文斯通先生,他是一個社會主義者,想把一切資產進行國有化,並讓窮人參與分配,很高尚,當然。約翰遜先生抱有發展經濟和使這些島嶼繁榮昌盛的宏偉的計劃,而利文斯通先生胸中裝著使人民平等的計劃。 「我認識他們兩人,在他們還是小孩時就認識了。看著他們在十幾歲時離開家鄉去外地闖蕩。現在他們都回來了。」 「你懷疑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嗎?」漢納問道。 「漢納先生,是他們帶過來的那些人。看看在他們周圍的那些人。他們是搞暴力的人,漢納先生。島民們知道這個。現在已經有了恫嚇,有了毆打的事件。也許你應該看看這兩個人的那些隨從人員,漢納先生……」 *** 在坐車下山去的路上,德斯蒙·漢納思考了一番。一份暗殺合同?謀殺馬斯頓爵士具有所有這些印記。中飯後,他認為他應該與那兩位候選人談談並看一下他們的隨從。 在政府辦公室的大門邊,漢納被攔住了。一個牧師衣袍領口上方長著多層下巴的胖乎乎的英格蘭人,看到漢納進入客廳時,從那裡的一把椅子上跳了起來。帕克與他在一起。 「啊,頭兒,這是西蒙·普林斯牧師,當地的聖公會牧師。他有重要的事情向我們報告。」 漢納不知道帕克是從哪裡找來「頭兒」這個詞的。他不喜歡這個詞語,稱他為「先生」就很好。叫他德斯蒙是以後的事情,很久的以後。也許吧。 「第二顆子彈找到了嗎?」 「這個,沒有,還沒有找到。」 「最好是繼續去尋找。」漢納說。帕克從落地窗消失了。漢納關上了這些窗戶。 「好吧,普林斯先生,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是昆斯,」牧師說,「我叫昆斯。這事太令人痛苦了。」 「確實如此。尤其是對於總督。」 「哦,啊,是的,我的確是這個意思……嗯……我來向你報告的是教會裡一個同伴的情況。我不知道我該不該說,但我認為這事也許是有關係的。」 「你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判斷一下呢?」漢納溫和地說。 牧師安定下來後坐下了。 「事情發生在上星期五。」他說。他講述了「關心公民委員會」代表團的請願以及遭到總督否決的整個故事。當他講完時,漢納皺起了眉頭。 「他到底說了什麼話?」他問道。 「他說,」昆斯重複了一遍,「『我們必須甩掉這個總督並為我們自己換一個新的』。」 漢納站了起來。 「非常感謝你,昆斯先生。我能否建議你再也不要談論這事,而是留給我去處理?」 這位懷著感激心情的牧師匆匆走出去了。漢納考慮了一下。他並不特別喜歡告密者,但他現在不得不去核實一下那位火爆脾氣的浸禮會牧師瓦爾特·德雷克。這時候,傑佛遜端著一盤沾著蛋黃漿的冷拌對蝦出現了。漢納歎了一口氣。千里迢迢把他從家裡派遣過來總歸要有所意思吧。而且如果由外交部付費……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冰鎮啤酒開始吃中餐了。 在他吃中飯時,瓊斯警長從機場回來了。 「沒人離開過這座島嶼,」他說,「在過去的四十小時內沒人離開。」 「好吧,」漢納說,「現在另有一項任務,瓊斯先生。你們是否保存著一份武器登記?」 「當然了。」 「好。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並對登記名單上持有武器的人去逐一走訪?我們在查找一支大口徑手槍。尤其是那種不肯出示的手槍,或者是最近擦亮了的和上了新油的手槍。」 「新油?」 「在射擊之後。」漢納說。 「哦,是的,那當然。」 「還有最後一件事,警長。德雷克牧師是否有一件經登記的火器?」 「沒有。這我可以肯定。」 在他離去後,漢納要求見哈弗斯托克中尉。 「你是否擁有一支左輪槍或自動手槍?」他問。 「噢,我說,怎麼,你難道認為……」年輕的中尉表示了異議。 「我認為那支槍也許失竊,或遭盜用,又被放回原處。」 「啊,這樣,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夥計。實際上我沒有。我沒有手槍。從來沒帶到島上。只有一把禮儀劍。」 「假如馬斯頓爵士是被刀劍刺死,我也許會決定拘留你。」漢納溫和地說,「那麼在政府辦公室裡有沒有任何槍械?」 「沒有,據我所知沒有。不管怎麼說,殺手是從外面進來的,對嗎?從花園的圍牆?」 漢納一開始就已經檢查了花園圍牆鐵門上那把扭曲變形了的掛鎖。根據這把大掛鎖的已斷裂的搭扣和撬開的鎖頸角度來看,基本可以肯定是有人用一根又長又粗的撬棒把它撬開的。但他認為撬鎖也許是一個詭計,撬鎖很有可能是發生在一兩天之前或幾個小時之前。沒人去試過鐵門,都認為門已經鏽住了。 殺手有可能先把鎖撬開並讓鐵門保持著關閉的位置,後來溜進房子殺了總督再退出去。他需要的是第二顆子彈——希望沒有變形,以及把它發射出來的那支槍。他去看外面波光粼粼的藍色海洋。如果它落到了那裡,他就永遠找不到了。 他站起身,擦淨嘴唇,出去找奧斯卡和美洲虎轎車。該是他與德雷克牧師談一談的時候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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