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諜海生涯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你是誰?」

  「刑警帕克,先生。」

  「韋瑟羅爾在哪裡?」

  「恐怕他病了,得的是流感。值班室讓我來參與。我一直把護照放在抽屜裡,以備急需。很高興能與你一起工作。」

  該死的韋瑟羅爾,漢納想。

  他們坐車赴希斯洛機場,一路上基本是沉默著,至少漢納是沉默著。帕克(他的真名是彼得)解釋了他所瞭解的關於加勒比海的知識。他曾去過那裡兩次。

  「你去過加勒比海嗎,先生?」他問。

  「沒有。」漢納說完又陷入了沉默。

  在希斯洛,已經有人為他和帕克作了一些安排。護照查驗是例行的手續。那只工具袋沒去通過X光掃描機的檢查,不然肯定會引起麻煩。一位官員領著他倆繞過這些檢查手續,直接到了頭等艙候機樓。

  新聞媒體確實在想方設法登上這個航班,雖然漢納只是在上了飛機之後才看到他們。兩家富裕的新聞機構已經說服幾位已購票的旅客把座位讓出來並搭乘下一班客機。其它的正努力擠上上午飛往邁阿密的兩個航班,而他們的總部在為他們安排由邁阿密飛進陽光島的包機。BBC電視臺、獨立電視新聞台和英國衛星廣播公司的攝影組正由他們的記者率領著趕赴巴克萊群島。來自五家主要報社的一大群文字記者和攝影記者也在吵吵鬧鬧地想趕過去。

  在候機樓裡,一位年輕人走近漢納並自稱來自外交部。他拿著一份大卷宗。

  「我們已經把一些背景資料彙集後供你參考。」他邊說邊把卷宗遞了過去,「巴克萊群島的地理、經濟和人口這類資料。當然,還有當前政治形勢的背景。」

  漢納的心一沉。一件普通的謀殺案如果順利可以在幾天之內調查清楚。但如果這是政治性的……這時候機場工作人員呼叫他們登機。

  ***

  起飛以後,活躍的帕克從空中小姐那裡接過香檳酒,並高興地回答了關於他自己的幾個問題。他二十九歲,是一名年輕的刑警,妻子埃拉妮是一名房地產代理商。他們居住在新穎時髦的多克蘭區,靠近加那利碼頭。他自己的愛好是一輛摩根四+四跑車,而埃拉妮駕一輛福特G1轎車。

  「當然,是改裝的。」帕克說。

  「那當然了。」漢納喃喃地附和說。我可只有一輛小型轎車,他心裡想;雙職工,沒孩子。一個飛黃騰達的人。

  帕克是從高中直接進入大學的,並取得了學位,開始時主修PPE(即政治學、哲學和經濟學)。後來轉為法律。他從大學出來直接加入了倫敦都市警察局,經過在郊區的一年實習之後又去布拉姆希爾警察學院進修,此後他已經在都警幹了四年。

  當漢納看完並合攏外交部的那份卷宗時,飛機正飛越科克縣上空,他輕柔地問道:「你參加過幾次兇殺案的調查?」

  「哦,實際上這是我的第一次。所以今天上午我聽說要派我去時我非常高興。但我在業餘時間研究犯罪學。我認為這對於理解罪犯的心理是很重要的。」

  德斯蒙·漢納悲傷地轉過臉去看舷窗外面。他面臨著一位已死的總督、一次懸而未決的選舉、一個來自巴哈馬的刑事工作小組,和一名想理解罪犯心理的新手刑警。午餐後他一路打瞌睡直至抵達拿騷。他甚至還設法忘掉了新聞媒介。

  ***

  頭天晚上美聯社的那篇簡短的新聞報導,也許因為五個小時的時差原因沒能及時地在倫敦的英國報紙登載出來,但正好趕上了《邁阿密導報》的發稿時間。

  上午七點鐘,山姆·麥克裡迪正坐在他的陽臺上,邊喝早飯前的第一杯咖啡邊眺望著外面蔚藍色的大海,這時候他聽到了《邁阿密導報》被從房門底下塞進來時的那種熟悉的聲音。他走過房間,撿起報紙,回到了陽臺上。美聯社的那條消息刊登在頭版的底部,原先關於一隻破記錄的大對蝦的新聞已把版面讓給了它。該報導只是美聯社援引的未經證實的報告。新聞的標題很簡單:《英國總督遭謀殺?》麥克裡迪看了好幾遍。

  「太卑鄙了。」他輕輕地說完就走進浴室去沖洗、刮臉和穿衣了。九點鐘時,他在英國領事館門口打發掉出租車,走進去亮相了,自稱是來自外交部的法蘭克·狄龍先生。他不得不等了半個小時,以待領事的到達,然後得到了秘密會面的機會。到十點鐘時,他得到了他來這裡的目的:一條通往英國駐華盛頓使館的保密線路。他在這條話在線與秘情局情報站長說了二十分鐘的話。對方是他在倫敦時就熟悉的一位同事,而且上星期還與他一起參加了那次中情局舉辦的研討會。

  駐紮在華盛頓的同事確認了那條消息,還補充了一些剛剛從倫敦傳過來的細節情況。

  「我認為我也許要去一下。」麥克裡迪說。

  「恐怕不是我們所管轄的,對吧?」情報站站長提議。

  「可能不是我們的事,但也許值得一看。我需要提取一些資金,而且我還需要一部通訊器。」

  「我可以與領事說。你請他聽電話好嗎?」

  一小時後,麥克裡迪離開了領事館。現在他的身上有了一迭美元,還有一個公文箱,裡面放著一部手機和編碼器,可使他與在邁阿密的領事館進行安全通話,並能把信息繼續傳往華盛頓。

  他回到索尼斯塔海灘旅館,收拾好行李,結完賬,打了一個電話給在機場的一家短途航空公司。他們同意下午二點鐘起飛送他去九十分鐘航程的陽光島。

  ***

  埃迪·法瓦羅也很早就起來了。他已經明白他只有一個地方可以開始他的調查——漁業碼頭那邊的休閒釣魚區。不管朱利奧·戈麥茲是在哪裡度的假,其大部分時間肯定是花在那裡的。因為沒有交通工具,所以他步行走去。好在路途不遠。他所經過的差不多每一道牆上和每一棵樹上都貼著海報,呼請島民把選票投向這個或那個候選人。海報上兩個候選人的臉面,一張平滑光潔、溫文爾雅,另一張又圓又大、興高采烈,都綻露著笑容。

  有些海報已被撕破或覆蓋,是小孩所為或是競爭對手所為他是不知道的。印刷的質量全都是專業化的。在靠近碼頭的一座倉庫上,粗糙地刷著一條標語:我們要求全民公決。當他走過時,一輛載有四個人的黑色吉普車追了上來。

  吉普車吱地一聲剎住停下了。那四個人表情嚴肅,身穿多種色彩的襯衫,戴著黑色目鏡。四顆黑色的頭顱凝視著那條標語,然後轉向法瓦羅,好像應由他負責似的。法瓦羅聳聳肩,似乎在說:這與我無關。四張沒有表情的臉面盯住了他,直至他轉過一個街角。他聽到了吉普車發動後加速駛走了。

  在魚碼頭,人們三個一夥、五個一群地在講述著與在旅館大廳裡人們談論的相同的那條新聞。他打斷了一群人的談論,打聽誰在為遊客提供垂釣服務。其中一個人指向碼頭邊在一條船上忙碌的一個男人。

  法瓦羅蹲在碼頭上詢問。他向那個漁民出示了朱利奧·戈麥茲的一張照片。那人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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